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玩家們的眼睛就像燈泡,死死照在宋天的臉上。
可還是太晚了,有兩人的眼神已經牢牢粘在了掛畫上,直到身邊玩家伸手使勁搖了搖他們,這才神色呆滯地將身體轉開。
蕭霄被秦非的自來熟驚呆了,他還是頭一次在副本里看到問npc“吃了沒”的人。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他們身穿著和秦非在徐家祖宅中看到過的那些僵尸一樣的清朝官服,雙手直挺挺的抻向空中,手腕和腳踝上都綁著鈴鐺。
他不害怕,但是女鬼這個舉動簡直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折騰了半晌。
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房間里有人?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
其他主播見鬼:尖叫、哭泣、四處逃竄。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不該這樣的。
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殺死一個人可以獲得4分,如果要全靠人頭分通關,一共要殺6個人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
秦非又笑了笑。
蘭姆一行人跟在那些前來做禮拜的人后面走入教堂。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挑選圣嬰和圣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修女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過他們。
就連程松露出些許訝異的神情來。守陰村也由此而來。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
他并不格外嗜甜,但甜食在某些時刻的確能夠給人帶來好心情。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
……
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
“既然你這么想要離開這里。”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又是一聲。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
當時兩人也都和秦非一樣,有過去拉她一把的沖動,可受制于過于遙遠的距離,都沒能成功實施。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
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撒旦滔滔不絕。
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這要怎么選?秦非點頭。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秦非嘴角掛著似有若無的嘲弄的笑。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秦非已經站起身:“告解廳。”
其他玩家:“……”
“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
“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作者感言
——這是污染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