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醫生一邊說,一邊在桌上四處翻找著什么。
“媽媽愛你,媽媽陪著你……”比如笨蛋蕭霄。“我懺悔他犯了暴食的罪,他殺了人,并吃掉了她一部分的尸體,他的手和嘴都沾上了骯臟的血,他失去了身為一名信徒應有的純凈。”
折騰了半晌。
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秦非在導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休息室內的立式掛鐘響了起來。
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屋內,正對著房門的位置,一個黑發如瀑的少女正坐在那里。
這個白天令他驚恐不已的棺材,如今竟成為他唯一的保護傘。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不該這樣的。
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摸清祠堂地形,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將玩家從這只靠運氣的困境中拔出來一些,替自己增加一點活命的可能。青年不緊不慢地提議:“你也可以像我這樣取名字,我不介意的。”他取下脖子上懸掛的那枚十字架,捏在手中,將手緩緩伸出了布簾之外。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秦非素來柔和的聲線微冷。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
亞莉安神情恍惚地想。挑選圣嬰和圣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修女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過他們。
守陰村也由此而來。秦非伸手想去抓那本書,但指尖觸到書皮,卻直直穿了過去。紙面上,白紙黑字地記錄著長長一列材料:
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
……反正就是渾身刺撓。
免得到時候,刀刃割在脖子上,他們還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倒霉。
修女的目光充滿審視的意味,赤裸裸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秦非的臉上。
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秦非也沒再嘗試著呼喚他出來。或許是因為要在這個副本中示人,祂才占用了蘭姆的身軀,頂著這張和蘭姆一模一樣的臉。
秦非偷偷瞄了一眼,和《馭尸術》中提起過的一模一樣。不過這些都不關秦非的事,只要修女相信他,他的目的就達成了。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
撒旦滔滔不絕。
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積分高的觀眾能夠自由出入各個高階直播大廳,擁有獨立位置和專屬客服,還能在身上裝飾各種各樣的飾品和外觀。
秦非點頭。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
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朝向那個方向發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
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可這種手藝怎會是一朝一夕之間能夠練就的?
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鬼火現在看到秦非的臉,就有種沒穿底褲裸奔的怪異感覺。
他張開五指胡亂在地上摸索,片刻過后,終于找到了那個剛才被他踢開的東西。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為什么呢。
作者感言
——這是污染源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