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畫面中, 一身睡衣的青年正站在血肉橫流的客廳邊緣。
眾人急急向那方向望了過去。禮堂四面隨之而起了森然的樂聲,鑼鼓伴著嗩吶,聽上去像是來索命的,實在很難稱得上悅耳。
所以……屠殺持續了整整一夜。“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
見尸體們并沒有表現出要和玩家作對的意思,幾人緊張了一會兒,逐漸將緊繃的肌肉放松下來。雖然“第一句話”聽起來很簡單,可不知道的依舊大有人在。
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你們怎么突然想起要逛幼兒園?”秦非裝作隨意地問道。“救救我啊啊啊啊!!”
眾人臉色驀地一變,喜悅與緊張交織。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現它的原因。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
秦非可以確定,自己絕對沒有做出任何違背目前已知規則的事情。隔著薄薄一層鞋底,有什么東西似乎碎在了他的腳下。
黃昏半明半暗的光影中,須發皆白的老者正匐在桌案上。
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現在,時間已經快到了,3號不得不主動出手。一眾玩家面面相覷。
七天,僅僅半程而已。雖然前陣子內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系。“而且他們兩個的地位怎么突然就翻轉了呀,修女扎人都要向主播匯報,我真是無語了哈哈哈……”
雖然這傳言的真實性至今都沒有得到足夠數量的樣本進行作證,但就像是信玄學一樣,玩家們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此類觀點的影響。
秦非彎下腰,用刀子將那蓬苔蘚刮了下來,湊到眼前仔細地查看。他當然是不能去和6號打的。
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他的個子不算太高,也不怎么愛運動,比起打籃球更喜歡看書和玩游戲,期末的一千米體測總是擦著及格線險險而過。秦非點了點頭。但那也和現在不一樣。
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折騰了半晌。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秦非目睹完這場鬧劇,收回視線,轉身向休息區更深處的寢室走去。“你知道的,我的公會是暗火。暗火是現在整個中心城中排名第二的公會, 和排名第三的公會星辰一直不太對付。”
或許——他們的腳下擺著一盞盞油燈和白色蠟燭,都已經點燃,搖曳著零星的火光。秦非站在他背后,一臉無辜地抬頭望向他,身旁是已然敞開的門。
闖進房間里的一個身材粗壯,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
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此時正是下午兩點,一天中太陽最毒辣的時候。
“快走!”說來也是奇怪, 整個里世界的教堂都已面目全非了, 可那告解廳卻依舊和秦非在表世界見到過的一般無二。有什么不對勁的事情發生了。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可其實,根本沒有人想死。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反正不會有好事。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你這個、你這個——”女人幾乎失語了。秦非有些意外:“你是遇到什么事了?”秦非一口回絕:“不行,12點以后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
作者感言
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