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中,義莊內的玩家們均是一臉凝重。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就是就是!明搶還差不多。”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蕭霄上氣不接下氣:“我們到底該往哪兒跑?!”
撒旦:“?:@%##!!!”
“對對對,秦大佬真的不是故意弄死那個人的!他剛才都和我說了,他有別的事要去做。”再說,在這陰氣森森的鬼村,身邊有幾個活人在,還是很能給人安全感的。
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還是……鬼怪?
按照蕭霄的想法,秦非作為“資歷比自己更老的玩家”,肯定也同樣不會管這些蠢貨。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不過黃袍鬼一碰自己就吐,秦非也不知道緣由,只能暫時將此歸咎到鬼女的手或是導游身上去。
好感度,10000%。有玩家向薛驚奇遞過來一包紙巾,薛驚奇抽出一張擦了擦汗,又將剩下的分給別人。啪嗒。
將所有一切說完后,祂忽然抬起頭來,十分認真地凝視著秦非的眼睛。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頭頂的倒計時一分一秒滑落,可死亡威脅卻從未減退,甚至愈演愈烈。這個封印鬼嬰的封條原來這么厲害?
手指敲擊銹跡斑斑的鐵門,發出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屋內四人的談話。事實上,玩家要想確認一個NPC是鬼,有且僅有一種有效論證方法: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
在能見度不足五米的濃霧中,他語氣輕快地開口道:“今天天氣真不錯,很適合旅游。”“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
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
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
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秦非清俊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不滿,與上午時禮貌溫和的模樣全然不同。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他示意凌娜抬頭。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
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
“唉,還以為是什么好苗子,結果就這?”
卻全部指向人性。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他們說的是鬼嬰。
他就像是一臺人形打印機,將腦海中的畫面一分一毫地復寫。不是他故意隱瞞,實在是他信不過刀疤。
秦非:“嗯。”“殺人、或是間接導致人死亡,在這個副本中并不是一件好事。”秦非道。
本教堂內沒有地下室。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就像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尖刀,將他整個從中剖開,秦非感覺到一股冰涼順著自己的眉心一路向下。
那聲音傳來的十分突兀,是從人群正中冒出來的,中性的嗓音辯不清男女,在記憶中細細搜索,好像也從未聽過這音色。“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所謂的旅客,所有人都清楚,指的就是玩家。他看了一眼秦非。
伴隨著天花板和地面的收縮震顫, 清晰的系統播報聲響徹每位玩家耳畔。這兩個女玩家分別叫凌娜和劉思思,是這個副本中唯二的女性,雖然直播最開始時,所有新人都一樣驚慌失措,但這兩個女孩子鎮靜下來的速度卻挺快,倒是表現得比留在義莊的那幾個男人要大膽一些。那些大公會控分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的人不斷地將積分兌換成其他物品。只要積分永遠不達到累計的下一個階段,玩家就可以一直停留在同一個級別的世界。
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想到這里他突然明白過來:“你是說,我們現在是在教堂的里世界里?”那個時候,桌上的瓶子放置得還十分隨意。
“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撒旦的真容!”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王明明家的大門,八成是向里開的。
屋里非常安靜,蝴蝶悄無聲息地走進屋內,客廳里空無一人,他的視線頭像一旁虛掩著的臥室門。
雙馬尾這樣想著, 但她也沒打算去提醒宋天,而是低下頭繼續幫薛驚奇整理起東西。很討厭這種臟東西。“去啊!!!!”
作者感言
屋內,低低的童謠聲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