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看見老頭就心里發慌。”他壓低聲音對秦非道。隨著她一起愣住的，似乎還有她的手。

雖然不愿承認，但6號此刻的確很緊張。

“我拔了就拔了唄。”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

蕭霄聽到這里，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即使他們只是通過欺騙獲得NPC短暫的青眼，但能夠帶來的益處，卻不可估量。雖然副本沒有明確的規則禁止玩家外出，但黑夜的危險大于白天，是所有人公認的事實。青年仰起臉，清澈的眸底不見絲毫驚懼，反而氤氳出一種攝人心魄的明亮，那雙眼底像是有火在燒，仿佛不論他落入怎樣絕望的境地，都永遠不會被打倒、永遠能再次站起身來。

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

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秦非伸出手指，在虛空中描摹著紙條上的筆畫。

“像你這樣熟讀圣經的人，一定是主忠誠的使徒，這不會錯。”徐陽舒：“……”

秦非沒有想錯。

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難道是他聽錯了？兩邊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新觀眾們被氣的半死：“要不要點臉啊你們就硬捧？這主播明擺著就是要翻車！”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喂。”青年眼底噙著溫和的笑意，半蹲下來，輕輕拍了拍徐陽舒的臉蛋，“別裝了，你不是也想去找書嗎？”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

鬼嬰：“？”

蕭霄明白，對于一個才剛認識不到十分鐘的陌生人來說，自己說得有些太多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面對秦非時他總控制不住自己的嘴巴。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冒出一行寫著答案的字。

秦非停下腳步。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

大家直到此刻才注意到，原來宋天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到活動中心。說是監獄還差不多。“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這四四方方一個小房間，還挺適合用來玩四角游戲的。

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這可是他和他的小神父早就說好的。聽秦非這么說，蕭霄越發焦慮起來。

他就會為之瘋狂。

按鬼火所說，那邊是三個玩家一起行動，如果死者的死因是違規插隊，那另外兩個人肯定也逃不過。蕭霄：“……”

“一切合規，不存在漏洞，請有序觀看直播。”之后發生的一切就如秦非所料。“唔。”秦非點了點頭。

秦非依舊是最先醒來的那一個，在他按兵不動觀察情況時，四周也漸漸有其他人醒轉過來。

下一秒死亡的陰影便將那人籠罩。又是一扇紅色的門。他說謊了嗎？沒有。

十分客觀的闡述，不帶任何私人情感。什么……毫不夸張的說，這一刻的秦非在凌娜眼中，簡直恍若一個從天而降的救世主。

是的，沒錯。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隨著秦非的手掌落下，蕭霄的雙眼驀地瞪大。

“可以。”秦非翹著二郎腿坐在里面，老神在在。

“……你是一位城市上班族，快節奏的生活令你感到疲憊與厭倦。在一次假期中，某個人跡罕至卻風景優美的湘西村莊引起了你的興趣。”更何況是在距離近到已經臉貼臉程度的對戰當中。……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

果不其然，那僵尸腳尖緊繃，幾乎是半懸于床面之上，簡直像是在跳芭蕾。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

“混進這個瘋狂而又罪惡的地方，這片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下，傳遞主的光明、希望和愛。”12號固然不一定值得相信，可6號更加令人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