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
想來這些人以前也是用這樣的方式,不費吹灰之力地殺死“祭品”。這還是規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
修女站在恢復如初的告解廳前,向秦非微微頷首。他的目光順著鬼火男的頭移到了他的腳。
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進入廂房的玩家,對應的應該是規則中“管理者”的身份。他抽到的這個人設實在太羞恥,羞恥到他連三途姐都沒好意思告訴。現在看來,他和蕭霄其實是前后腳進來的,彼此之間的距離一直沒有拉開過。
叮鈴鈴,叮鈴鈴。秦非點了點頭。“這個副本中的全部24位圣嬰,除了你以外,全部都擁有一個隱藏的身份?!?/p>
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主播為了養好他的小隨從,一定費了很大心思吧?秦非有些不敢用太大力,怕把自己手上這把碩果僅存的小水果刀給崩斷了。
于秦非而言,“興奮”無疑是一種失落已久的感受,久遠得甚至有些許陌生了,血管中流淌的液體仿佛正在汩汩翻涌,冒著細小而灼熱的泡泡,刺激著秦非的每一寸神經末梢。秦非都有點蒙了。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正不明就里地竊竊私語。
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
0號囚徒神情不悅地穿行在一個個路口之間。面對這個難得的“知心朋友”,秦非也著實沒有客氣:“你知不知道,要怎樣才能安全離開守陰村?”
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不,玩家和玩家之間的爭斗才是最有意思的……”
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不遠處,這戶人家的屋門一如其他人家那般緊閉著,老舊的木門樣式樸素,邊緣爬滿灰紅色的霉斑和苔蘚。“規則說讓我們不要打開紅色門?!绷謽I低聲道。
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
這樣比起來,這些觀眾喊幾聲“老婆”,簡直就是小兒科,不痛不癢,完全無需在意。
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雖然很難堪,但他面對的起碼都是NPC。
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而亂葬崗里的尸體也都爬了出來,白骨噬血,在村中大開殺戒。
今天的守陰村依舊濃霧彌漫,白日的光線被厚重云層所遮掩,目之所及的一切景物都被籠罩上一層迷蒙霧色,可清晨所獨有的清新空氣依舊讓秦非的心情很是不錯。鬼嬰點了點頭,那張小臉在秦非的掌心蹭了蹭,有點像是一只丑兮兮的小動物。舔狗,還真是不好做。
她將自己的臉變成后腦勺,然后轉過頭,露出依舊是后腦勺的另一面。
……
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你幫了我弟弟,我很感謝你?!?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但這怎么可能呢??
黛拉修女引著秦非進了辦公室門:“你先做一做吧,傳教士先生。”可現在……也不知道明天天亮的時候還能見到幾個。地震?
【R級對抗類副本:狼人社區,玩家已全部載入場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作為老玩家,孫守義和蕭霄有一種不約而同的直覺:神像,在這個副本當中,一定是個極為重要的元素。
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這一點點卻絕對不容小覷。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這根電話線,秦非剛才檢查大巴車的中控臺時發現的。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千般算計,最后落在了這一點。
廂房上,那把大鎖還好端端地掛在那里。過度空間的地硬邦邦的,硌得他的屁股疼死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
作者感言
他聽蕭霄說了一大堆和污染、污染源有關的知識點,可知道副本結束,都完全沒見到這個污染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