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其他玩家的觀察打量,二人不見有絲毫回應,連眼珠都不帶轉(zhuǎn)一下,仿佛視野范圍內(nèi)根本沒有人存在似的。“主播吸收信息的速度真的好快啊,醫(yī)生的筆記那么難認的字,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里全部都看明白的!”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零星的碎肉,傷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么野獸啃食過一般。
鏡中的秦非面容扭曲起來。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jīng)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shù)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tǒng)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
6號覺得自己真是時運不濟。這三分不知是什么時候冒出來的,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每個人的屬性面板上。
但好像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吧?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zhì)神像。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
禮貌,乖巧,友善。秦非的話有理有據(jù),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非常奇怪,走廊上有好幾個玩家和看守都在走動,修女從始至終沒有多給他們一個眼神。
副本世界中是有概率出現(xiàn)假規(guī)則的,因此林業(yè)說的不是完全沒可能,但,孫守義卻認為,更大的可能性還是——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好濃郁的鬼氣。”蕭霄輕聲嘟囔了一句。
那天他打包買衣服時沒仔細看,現(xiàn)在才明白過來,為什么那店員當時笑得那么開心。伴隨著一聲巨響,那個巨大的人形就這樣消失在了原地。徐陽舒點頭如搗蒜:“當然!”
談永很緊張,一緊張起來就更發(fā)揮不好。且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雖然不知道名字。
秦非若有所思。“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他只是從鼻腔里撇出一道冷哼,帶著幾名玩家向休息區(qū)走去。
他在書桌邊坐下,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面:漆黑狹窄的樓梯間內(nèi),空氣渾濁而冰冷。
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可拉倒吧!這是真的半點看不出來啊!
規(guī)則世界里的副本雖然多種多樣,但靈異本起碼占據(jù)80%,“道士”這兩個字,光是聽上去都能給人滿滿的安全感。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聽見老玩家的詢問,他們齊齊點頭。噗嗤一聲。
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他們?nèi)齻€是臨時組的隊,離開活動中心后在路口遇見,恰好三人都不想單獨行動,于是便湊在了一起。“現(xiàn)在要怎么辦?”
……媽的,它也好像吐啊!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絕對已經(jīng)死透了啊。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鬼火看著秦非,心臟一直砰砰跳個不停。
那個叫小秦的D級玩家很顯然已經(jīng)跑了。蝴蝶扭頭對自己的傀儡吩咐了幾句,卻并沒有移動身形,依舊雙手抱臂靜靜站在臥室門口。
他的模樣看起來嚇人極了,修女似乎對這習以為常。
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蕭霄人都傻了。
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出現(xiàn)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fā)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一切懸而未明,隱藏在暗處的很有可能就是致命的陷阱,一步行差踏錯,等待著他們的,很可能就是滅頂危機。
“嗯?”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身后正在發(fā)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你說的沒錯,他們來了。”
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其實它們心里清楚,無論從什么角度看,主播真的都已經(jīng)很厲害了。
系統(tǒng):“……”說是垃圾也不盡然,桌上擺滿的是一盤盤黑紅色的生肉。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作者感言
秦非輕輕抽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