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
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天籟之聲!
秦非眨了眨眼。按家中老父的敘述,守陰村中家家戶戶都以趕尸為生,雖說這一脈幾十年前就沒落了,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趕尸匠!總能有一兩個人還會吧。
放眼望去,亂葬崗上還有不少玩家正狼狽地逃竄著,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五分鐘過后,應該還能剩下幾個人來。而現在,距離追逐戰結束已經過去近半小時時間。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
“親愛的修女,我想請問你一件事。”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秦非向門那邊邁了一步。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不知為何,那些尸鬼們一個都沒有向他這邊過來。
圣嬰有24名, 掛墜有24個, 圣經有24本,臥室有24間。
他沒有第一時間便向鬼女討要《馭鬼術》,是因為他的心中對此還存在著一些疑慮。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道上的規矩不都是這樣嗎。
秦非卻并沒有什么所謂,琥珀色的眸底依舊清澈透亮,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
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為什么8號囚室是我該去的地方。”也對。
之后,又從黑暗空間來到了結算空間。
身后的青年笑意盈盈,伸手從衣口袋里一摸,像是變魔術似的掏出了滿滿一把銅鈴。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走廊兩側沒有房間,只在道路盡頭有著一扇十分破舊的木門,門上隱隱刻著一道花紋。
秦非并沒能在廚房發現什么其他出格的東西。一旁的蕭霄:“……”
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出口出現了!!!”破舊,這是這座祠堂給人的第一印象。
秦非連片刻的遲疑都沒有, 笑盈盈地肯定道:“那是當然,我從不無緣無故騙人。”這是逆天了!擺爛得這么徹底?
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天花板上遍布著一團團污漬。“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
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
秦非驗證了虹膜和指紋后成功進入E區,一進門便徑直走向右側的房屋租住登記處。三途原以為秦非鋪墊這么久,肯定是想讓他們幫忙。
秦非不知道“活著的死者究竟要如何定義”,但是,假如他們真的能通過游戲召喚出這六具本該躺在棺材里的尸體。畢竟大家同屬于新人,出于好心,雙馬尾最終還是沒忍住,出言提醒道:“我覺得你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用一下他的臉怎么了?
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老板娘走到秦非桌邊,秦非瞟向她的頭頂。
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也可能是單純的燈下黑。
“再然后,我好像看到了那個女人的影子。”蕭霄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2號玩家自從走進餐廳開始就表現出了一種難以掩飾的迫切,這種迫切在食物上桌后更是格外明顯。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徐陽舒撓了撓頭,黑黃的皮膚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尷尬,似乎有些羞于提及此事。
秦非半歪著頭,靜靜看了他半晌,而后抬手,輕輕叩響了門。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
而且還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秦非又開始咳嗽。
“開棺?”秦非看了一眼鬼嬰,詢問道。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他們用第三方視角觀看著直播,鏡頭里的畫面一直黑黢黢一坨,因此他們對整個迷宮的掌握甚至可以說還不如秦非的十分之一。
作者感言
光幕正中,黑發青年渾身浴血,卻依舊平靜,清秀的面龐沾染上血漬,白皙的肌膚與猩紅的血產生強烈的視覺碰撞,像是墜落魔窟后受傷的天使,令人難以自持地涌起憐惜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