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甚至連宋天不見的消息都沒有告訴其他人!“搞快點,別磨嘰了。”旁邊另一個棺材里的老爺子有點不耐煩了,敲著棺材板吩咐道。
所有人,無論是老玩家還是新手,都已經在心中認定: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
右邊僵尸的骨頭還挺硬,雖被鬼嬰的符咒制住了,卻明顯還很不服氣,不知為何,秦非居然從它一直沒有眼珠子的眼睛里看出一股正在翻白眼的味道來。
但閉著眼,應該是仍在昏迷當中。
對面的人卻傻乎乎地摳了摳后腦勺,咧嘴對他嘿嘿一笑。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后排狹窄的座位擠不下兩條長腿,秦非將腿屈起,身體向后倚靠,仿佛在自己家客廳的沙發上一樣閑散,他彎了彎唇角,溫和的臉上勾勒出一絲微不可查的惡意:“動動你的小腦筋想一想,想知道車往哪里開,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啪”的一聲,右邊僵尸的整個臉都被打得偏了過去!“玩家在扮演王明明時出現嚴重ooc”,聽起來好像很糟糕,但這并不是一個即死flag。
醫生看起來很聰明,一旦被他識破,后果只會更加糟糕。“坐。”導游說完,在距離他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還真有事要讓他辦?彈幕里的觀眾已經快要急瘋了。
而且,即使知道本世界的污染源在哪里,又能怎么樣呢?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
“終于落網了……我期待已久的獵物們。”
各種聊天信息飛速閃過。……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
所有人都在打PVP,只有秦非固執己見地打PVE。這東西失去理智后又盯上他了。
現在秦非對圣嬰院的大部分設定都已有了了解,但還有些細節,他想弄得更明白些。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他又有了上次聽鬼火講解蝴蝶的天賦技能時,那種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觀被震的稀碎的恍惚感。
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時他才醒過來。
那被刻意掩藏起來的鋒芒緩緩傾泄,青年的唇抿成一條線,下頜緊繃,眸中是將一切計算到極致后的篤定與鎮靜。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
這便是副本內精神污染的強大之處,它能修改玩家的思緒、控制玩家的精神。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秦非沒有著急進告解廳,而是趁著四下無人,沿著教堂的內墻轉了一圈。迫于秦非的實力與程松的壓制,他一直強忍著沒有動手,如今終于找到一個正當理由,那張丑陋的臉龐閃過一抹計謀得逞的陰暗神色。不可能是因為他在副本中扮演的隱藏身份。
難道12號自己不想通關嗎?“好吧。”蕭霄莫名其妙就被秦非的笑容說服了。
緊接著,黑漆木門被人推開,村長和導游出現在門外。
不只是他,剩下的人也一樣。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有關系,在D區會不會也有關系啊?”“祠堂……聽起來就很危險。”
果然,談永氣沖沖地一個人越走越遠,不過幾個呼吸的間隔時間后,卻又從眾人的視野另一頭繞了回來。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老板娘一開始還裝作沒看到。
銳利的齒輪幾乎擦著鬼火的身側滑過,發幾根發絲被斬落,飛舞在空氣中。直播大廳中,這莫名香艷的畫面成功引得一大波觀眾亢奮了起來。
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一旁蕭霄的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鴕鳥蛋:“你真的升到D級了??”
作者感言
廁所里一般都會有鏡子,秦非一進洗手間就立即將門反鎖,轉過身時卻發現,洗手池正上方是一堵灰突突的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