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
細細碎碎的交談聲在空氣中波動。
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放眼望去, 整片墳坡上只有他們幾人,全然不見其他玩家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們怎么樣了。“……”
三途還是有些懷疑。他哪里不害怕了。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如果這樣的話……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
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
長長的針頭泛著刺眼寒光,扎進2號脖子里的時候,他發出了像殺豬一樣的尖叫。坐在王順身旁的人試圖制止他,卻被他一掌揮開,險些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多么美妙!
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主播好敬業!”這種母慈子孝的奇怪場面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口棺材里?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
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秦非并不氣餒,笑瞇瞇地收回手。
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鬼火愣怔著低聲道。秦非也不欲多耽擱,起身邁步便往義莊外走去。
“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人高馬大的男人依舊蜷縮在棺中,混身顫抖,皮膚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蝦子紅色,和其他兩名san值跌落的玩家表現不甚相同。
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也曾為了找到一個善于隱藏的玩家,收買了那人最親近的隊友,從而將他引出。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薛驚奇試圖同秦非搭話:“來幼兒園打掃也是王明明同學暑假的義工活動之一嗎?”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那現在要怎么辦?”那張青灰色的鬼臉肌肉緊繃,即使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依舊不難看出他十足的緊張來。
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盡管昨晚秦非已然給出過意見,認為只有了解盡可能多的信息才能真正掌握主動權,玩家們卻仍不敢輕舉妄動。可惡,為什么人家熱血漫畫的主角十六七歲都在拯救世界,他十六七歲卻在副本里被怪物追著打啊!
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天賦技能的具體內容作為玩家的隱私之一,受到系統保護,觀眾們并不能直接看見。
但鬼女接下去所說的,卻顯然將這個結論給推翻了。它是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
蕭霄:“!這么快!”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表里世界翻轉的時候,蕭霄原本正縮在房間里睡大覺。
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
所有觀眾喜歡的元素全都在里面匯聚。秦非步履緩慢地挪動在雜物中間,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踢倒什么東西。“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
作者感言
——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