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
……雖然他確實是這么個意思。
在進入冥想狀態的前一秒,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僅有一個: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是刀疤。
“吃飽了嗎?”不知過了多久,棺材里的溫度一點點回暖。其他玩家都不見了,秦非并不清楚他們是各自去到了不同的門內世界,還是進入了同一扇門后,被投放到了不同的位置。
她覺得秦非昨晚的分析很有道理,于是今天上午,就算她其實也很害怕,卻依舊主動提出了要和老玩家們一起外出探查線索。如果這樣的話……刺頭男面帶狐疑地打量著宋天:“剛才紅隊的那三分,是你加上的?”
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光幕背后,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笑得東倒西歪。過去它只是能夠隱身,能夠讓其他人、有時也讓秦非看不見它。
聽聲音,正是剛剛離開的那幾名玩家。
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
村長眼前一黑,伸手扶住旁邊的立柱。但他就是有辦法把平平無奇的語句說出一種超乎尋常的感染力來。
有人開始嘗試著和秦非搭話。“哦哦哦這么快又開播啦,主播好敬業!”這種母慈子孝的奇怪場面到底為什么會出現在一口棺材里?
蕭霄望著被boss包裹的那二人,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青年眨了眨眼睛,纖長的睫毛,掀起柔軟漂亮的弧度。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
雖然無法回頭,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背后,一個接一個僵尸跟了上來。雖然秦非自知他在副本中玩得挺花的。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
“可以的,可以可以。”
秦非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他有些懷疑,自己莫不是被那個穿著神父衣袍的家伙給騙了?其實蕭霄沖進游廊里的舉措,實在很難算得上聰明。
秦非驀地睜大眼。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
——而且祂一直頂著蘭姆那張臉。“什么呀?我不懂。有沒有大佬解釋一下,是這些玩家猜錯了,還是那是一條假規則?”
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那現在要怎么辦?”
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間奇怪的屋子。”他微微低著頭,室內半明半暗的光線落在他清晰而深刻的輪廓上,將的略顯蒼白的精致面龐印襯出一種近乎妖冶的惑人之色。整個大廳中的氣氛無比緊張。
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
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當時他還為它擔憂了一把,擔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
徐陽舒的眼神從秦非將蘋果拿出來的那一刻就徹底凝固不動了,像是被膠水粘在上面了似的。凄厲的哭喊聲如刺耳哀樂劃破蒼穹。
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
蕭霄身上那件半古不古的道袍,早在亂葬崗一役時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秦非抿唇,笑得溫潤乖巧,認真點了點頭:“當然啊。”秦非詫異地看著蕭霄。
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蕭霄:“!這么快!”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
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黑暗中,的確傳來了陣陣腳步聲。從他被那小孩拉到幼兒園,到他翻進圍欄,中間間隔了起碼兩三分鐘的時間。
玩家們的確忽視了徐陽舒,但卻并不是主動的, 而是根本意識不到他的存在。
作者感言
——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