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與蕭霄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了答案。
粘稠的血漿以一種十分反物理的方式向上流淌,鋪在在臺階上,像是一道血色的瀑布。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你可真是……”
秦非緊緊盯著身前不遠處,那叢異乎尋常的苔蘚。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
老板娘懶洋洋窩在柜臺后面,半閉著眼打瞌睡。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媽媽,開門,我回來了。”
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鬼火一愣。“坐吧。”
完了。
“可是,何必那么麻煩呢?”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
煉尸,有著選、停、浴、擇、煉等復雜的一系列講究,若是將這一切都順利完成,趕尸人便會得到一具完美的僵尸。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
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
刀疤在車上與秦非對峙的場景他沒有忘記,雖然當時刀疤沒能討得了好,但顯然,他并不弱。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導游邁步來到玩家們身前。
有玩家已經起了警惕的神色,也有反應慢的低階玩家還在那里發愣。他就這樣,硬生生將自己的眼球摳了出來!
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蕭霄換了個邊,對右側僵尸如法炮制。
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
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
人總是有從眾心理的,靈體也不例外。“而且,小桑生活在這個社區里,但他具體是哪戶人家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我們一概不知。”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
但,十分荒唐的。“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
蕭霄覺得這個主意不錯:“蝴蝶的人還在到處找你,對抗賽的流程都很長,如果你被選中進了副本,應該可以安全一段時間。”只是……“是啊。”老人轉過身來,他面對著門口的玩家們,嘴角邊掛著一抹詭異的笑。
作為一個純粹的南方人,這種食物對林業來說十分陌生。“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
對啊!
秦非問:“你還記不記得, 圣嬰院來訪守則的第六和第七條?”
其實這理由他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只是沒有想到程松竟然真的完全就是因為這個。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
秦非點了點頭:“整個煉尸的過程要花六小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玩家們:“……”“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
作者感言
說著他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