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秦非十分熟悉的臉,五年前,秦非親手將他送進了監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據他所言,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他空蕩蕩的大馬路上騎車,前方不知為何卻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七竅流血的鬼臉,把他嚇得夠嗆,一頭栽進了旁邊的花壇里。這個結論在之后或許會產生變化,但那都是以后的事了。
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這輛車上,還有哪些地方是可能藏匿著線索的?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
自從進入副本世界后,蕭霄曾經在現實中用了整整20年才建立起來的、充滿友善和秩序的世界觀,便迅速崩塌,化作齏粉。
按照孫守義和蕭霄的說法,在玩家們普遍認知當中,每個副本世界都有屬于自己的不同的污染源。銅鏡的左右兩側堆放著招魂幡和花圈,花圈正中還有幾張黑白照片,有男有女,看上去都不年輕了。可五根手指卻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還是那么直挺挺地僵在那里。
手中的眼珠在脫離眼眶以后,整個質感都發生了改變,變得又硬又冰涼,像一顆石頭。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這么有風度的男人,現在可不多了。
鬼火一愣。
明明她已經很努力了。
6號簡直有點懷疑人生了。想到鬼火所形容的有關于蝴蝶的那些,蕭霄的后槽牙都開始發酸了。
這些床鋪看上去都沒什么區別,大家挑選的都比較隨意,期間并沒有起任何紛爭。有修女在前, 大家暫時都不敢開口說話——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成扣分項?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玩家們從寢室區的走廊匯集到了餐廳。
秦非覺得,哪怕世界末日現在降臨在了圣嬰院,喪尸挖開蕭霄的腦子,都要“呸”一聲然后晦氣地走開。
都怪這家伙,莫名其妙發什么瘋,弄得12號也跟著一起發瘋,大家都不好過。有了糯米,對付僵尸就更好辦了,蕭霄接過袋子,一邊口中喃喃念著些叫人聽不明白的咒,一邊用糯米在左側僵尸面前畫了一個圈。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
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他就這樣,硬生生將自己的眼球摳了出來!她實在有些舍不得,她實在是太孤獨了。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對著另外幾個孩子她尚算和顏悅色,而和蘭姆說話時,卻永遠皺著眉,一副十分不耐煩的樣子。熱情的樣子和面對其他玩家時,那種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不耐煩模樣比起來,簡直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
從他一出現在人前開始,蝴蝶就一直毫不掩飾地盯著他看。
只有秦非。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就,也不錯?
“而且,小桑生活在這個社區里,但他具體是哪戶人家的,身上又發生了什么事,現在我們一概不知。”秦非抬頭,目光落在這棟與左右兩邊完全沒有區別的普通村屋上。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
“這新人是個傻X吧,自作聰明!”“臥槽!”“跑什么跑?外面也有東西過來了!”
只是……
“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雖然他現在是個白癡, 但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的常識還是留在腦子里的。秦非眸中掠過一抹思索,將報紙合攏。
“我沒死,我沒死……”另外兩人左右分侍在布告臺兩側,每人手中端著一個托盤。
是因為不想嗎?修女確實沒怎么聽清,事實上,修女根本不想聽他講話。仿佛他正在心中不斷糾結著:眼前這家伙到底是好人,還是……?
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蘭姆’點了點頭。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但16號以后的那些玩家,無一例外,都沒有表現出明顯的異常來。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甚至就連那個關在房間里的4號戀尸癖,都是被6號弄死的。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天籟之聲!
作者感言
說著他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