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才在王明明家的樓道里, 黑發青年倚靠在墻邊,一副漫不經心指點江山勸告眼前的菜鳥玩家和他合作的樣子,秦非不由得微微瞇眼。等到他走的近了,大家才發現,他身后竟還跟了兩個同樣體型粗壯的玩家。瓦倫老頭只想速戰速決,見有人出來橫插一杠,頓時勃然大怒:
“等著看吧你,回頭你就知道小爺我的厲害了。”
結合他的天賦技能考慮,他這么大功夫跑來王明明家當保潔,顯而易見是為了偷NPC的信息。滴落著腥臭粘液的利齒就懸在他的頭頂,烏蒙閉上眼睛,心臟狂跳如擂鼓轟鳴。“復眼翅蛾是紅色蠟燭亮起時突然冒出來的。”
有另外的玩家出主意。倒是三途回想起了在圣嬰院副本中看見過的秦非的“隨從怪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自由人秦非此刻正在瘋狂進行著頭腦風暴。
“從我們身上覆蓋的積雪厚度來看,我們昏迷的時間應該不算太久,剛剛往上爬的時候,我看見過一兩處還沒有完全被雪覆蓋的腳印。”林業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沉默幾秒后道:“羊湯館里那個玩家說過,尸體都在冰柜里。”它說話時的聲調就像一個制作粗糙的低級AI,沒有絲毫平仄起伏,帶著奇怪的停頓與雜音。
“你你你不該該來這里。”
“站住。”既然有規則,那肯定就得按規則行事。死里逃生,秦非的心情卻并沒有輕松多少。
可憐的雕塑想跑,但它現在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提著油漆桶的大殺器越靠越近。但定睛看去時,卻又還是原本的樣子。聽見彌羊的話,他突然低聲弱氣地回答:“不會。”
但他沒有睜眼,垂落的睫毛緊緊壓在眼瞼上。當時那個老太太身邊坐了好些人,大家的反應都如出一轍,看起來著實不像作偽。
越往密林深處走,光線越暗,到處都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掃樓這種事傻子都能干,因此蝴蝶才想出這樣一個損招,騙了幾個最容易對付的回去。
秦非既然已經拿著王明明的身份卡,就沒法直接脫身一走了之。規則五:不同顏色的彩球會帶來不同的影響,請各位動物盡量保持手中彩球顏色的均衡。秦非前幾次來到過渡空間時,觸目所及的不過是一片光禿禿的荒野,這次卻不盡然。
他整日整夜泡在雕塑室內,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宛如著了魔般,只愿與雕塑為伍。
呂心離開公共廁所時沒有向更寬闊的廣場跑,而是選擇了并不適合逃命的活動中心,未嘗沒有想禍水東引,看看背后的鬼會不會將目標更替到其他玩家身上的意思。“用得著你替我老婆著急嗎。”
那玩家有一點點不服氣:“為什么?”原來是她自己流的血啊
希望這家伙可以識相些,晚點動手。“快到了,大家再堅持一下,下面是個村子。”
氣泡里,八人頓時齊齊松了口氣。“三丫?”秦非聽了一大堆話,關注重點卻完全偏了。陶征剛才也聽明白了,秦非這一行人是副本內做隱藏任務進度最快的。
然后在副本里被戲耍。彩球多的玩家揣手站在走廊兩側看熱鬧,而彩球數量不夠的玩家,則無一不是面露惶然。
后廚正中是三個金屬長桌,桌上擺著紅紅白白的肉塊。
那是一個人。烏蒙抿唇,聽明白了對方的言下之意:“蛾子,我們也想到了,所以在發現密林會移動以后,我就把裝著蛾子的玻璃罐扔到了密林邊緣。”這很容易看出來。
不管了,賭一把吧。
“真是不好意思啊。”秦非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語調歡欣雀躍,“一不小心就看穿了你們的計劃。”“他你都不知道?最近很活躍的新人,沖榜速度特別快!”
他的雙眼和另外七人一樣漆黑,但他似乎還有一點自我意識殘留著,他的嘴唇顫抖著,伸出臟兮兮的手,想去扯秦非的褲管。秦非順著望去,目光不由得一凝。和那些房間比起來,簡直多得令人牙酸。
丁立倒是覺得谷梁做了一個很對的選擇。“要去探索你們去,反正我不去。”薛驚奇輕輕嘆了口氣。
一切都還是剛才的模樣,他明明在海底呆了很久,外界卻仿佛只過了一秒鐘。
怪物在床上靜了一會兒,秦非的300已經數完好幾遍。反正隊長都說了,意思意思。
創世之船船體雖大,可環境非常封閉。反正只要一直躲在床底,數著數等天亮就行了。這答案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在昏暗的光束和屋外折射而入的雪光中,玩家們終于看清了神廟內部的模樣。阿惠相信不止是她自己。“大象死了, NPC的身份也就顯而易見。”
“嗯。”……蕭霄先一步越過管道口爬了過去,然后是彌羊。
“你回來了。”彌羊見秦非進來,頓時眼前一亮,旋即又煩躁地薅了一把腦后的頭發,狠狠瞪了身前的孔思明一眼。
作者感言
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