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秦非卻并沒有猶豫,畢竟,鬼嬰頭頂那被填滿了半截的進度條就是他最大的保障。
這老色鬼。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既然要主動出擊,他們是不是應該現在就去村子里其他地方找找線索?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
3號在內心對著自己狂喊。什么情況?詐尸了?!最角落的地方,還放著一張污漬斑斑的電療床。
那雙渾濁的眼睛空洞地望向某一處,像是早已穿過時間和空間的界限,看到了屬于這座陰暗小屋以外的風景。雖然E級主播隨身可攜帶的物品格子變成了6個,其中三個還擁有了*5的疊加功能,可蕭霄在支付完并不算貴的生活區房租后,身上里外里加起來也就只剩下了三百個積分。
晚飯結束后,秦非、蕭霄、三途和鬼火又一次聚集在了秦非的臥室。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眼下的污漬,在臉上拖曳出一道猩紅妖冶的血痕。什么變態多啊,什么好嚇人啊。
現在看來,想必就是受制于這條規則的緣故。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呃啊!”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彈幕中頓時飄起一片“???”。“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
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是真的沒有臉。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
雖然秦非只是將那本書草草翻閱了一遍,但這已經足夠讓他將書中所有內容全部記住。秦非調出鋼管,一把拉開門。一聲脆響。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凌娜在被卷入副本前,每天下班后都會去鍛煉健身,身體素質絕對不算差,但刀疤顯然更勝一籌。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兒子,快來。”
以及另外幾個玩家們還沒有留意到、但在觀眾們之間已然備受矚目的。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老神父一句話也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地當起了向導。
“那時我的房門開著,你的房門也開著。”他說那番話,大約是意圖再將蕭霄心里的陰暗面再度喚出來。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語露了出來。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他身上令他不解的點又多了一個。因為,14點,馬上就要到了。“主播想干什么?我怎么又看不懂他的操作了?”
他們該不會是12號派來擾亂她軍心的間諜吧!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因為現在是暑假,幼兒園里并沒有孩子。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這四個字,看起來就很瘆人。刀疤在現實世界中是個法外狂徒,行事暴虐張狂,犯事后潛逃近十年,在一次黑道火拼中意外進入了這場直播。這個破副本,根本就不公平!
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聽蕭霄低聲說完心中的憂慮,青年無所謂地笑了笑,神情十分放松:“我倒是覺得,他應該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人。”他當然不會動10號。
如果儀式完不成……“主播對‘聊了聊’的定義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呀哈哈哈,拿板磚和鋼管聊嗎?”
在聽到這個名字時,艾拉十分明顯地恍了恍神。
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
一個聲音忽然從背后響起,緊接著,有只手拍了拍他的肩。
“五,白不走雙,夜不走單。”在晚宴上爆炸的王順,和被石像殺死的華奇偉。“動作快點!不要交頭接耳!”
作者感言
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