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化作一塊塊碎屑,2號與0號相互推搡著沖進了教堂里。
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一下,兩下。
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纯凑動?,又看看秦非,不知該如何是好。一瞬間,尖叫聲四起。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guān)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10分鐘前,她在祠堂的天井處意外與孫守義和劉思思失散了。
它被前面三棟排列整齊的樓棟遮擋著,平日鮮少有人出入,大門連鎖都不上,被E區(qū)工作人員當做閑置的雜物間使用。秦非的雙眼驀地瞪大。
無論玩家的精神免疫有多高——哪怕是a級、甚至S級的玩家,也不可能憑借肉體凡胎抗過污染源的侵蝕。畢竟,他自己的房間也一樣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
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xué)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可是要怎么懺悔?秦非點了點頭。
玩家們突然被從支線地圖的各個方位傳送回來,此時還都一臉懵。壯漢的情緒明顯不對,劈手去搶奪方向盤。它連連搖頭否認:“不是,不是,這個狼人社區(qū)的副本我當然沒有看過?!?/p>
“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具秦非說,他和程松同樣也是在與各自的隊友走散后意外遇上的。老頭鬼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自己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暢想,聽得蕭霄嘴角直打顫?!荩ㄒ环N植物)
一石激起千層浪,形容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了。
右邊僵尸與秦非僵持片刻,最終選擇了退讓。近了!
還是說,整個村子都正在隨著時間流逝而不斷變化著?是他們自己技不如人,被陰了一把,也只能認下。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這面鏡子,看似明晃晃地掛在那里,但要想?yún)⑼钙渲须[藏的奧秘卻絕非那么輕易。如此打過照面,秦非心里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
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秦非見狀滿意地眨了眨眼。那可是一個連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山村,怎么會成了旅游景點?
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huán)境。可如今看來,要維系林守英的護佑,每年卻都要犧牲掉一部分村民。
村長和導(dǎo)游都沒有說話,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玩家們。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guān)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看上去是一個普通的NPC。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
隨著談永提出那個敏感的問題,秦非又一次成為了義莊中眾人的關(guān)注中心。他用了最笨的辦法,但他以為這是唯一的辦法。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
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xù)時間只有20分鐘?!币驗槁殬I(yè)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shù)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zé)罰!”“我們不如去做一些別的事?!?/p>
像一只懶洋洋的、卷著尾巴的貓咪。其實,他早就意識到,這個房間里多出了一個“人”。鬼女目光幽幽,帶著顯而易見的恨意:“不過都是這群村民自找的罷了。”
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話音落,對面導(dǎo)游頭頂?shù)摹?%”進度條緩緩上升到了“2%”。
無論6號決定拿他們其中的哪一個人開刀,剩下兩人都有可能會出于憤怒與自保,決意同他魚死網(wǎng)破。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但據(jù)林業(yè)所知, 已經(jīng)到處都是正在討論這件事的人。無頭的女尸、身形僵直吐著長舌的吊死鬼、雙眼流血不止目光空洞的……
雙馬尾見宋天沒死,清秀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尸祭在祭堂內(nèi)舉行,活祭在露天的祭臺上舉行,兩組儀式同時開展。暗紅色的蠟燭上,明滅的火光搖晃,將眾人的影子斜斜投印在地面上,森然若鬼影幢幢。
想起導(dǎo)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他抬手敲敲自己的下巴,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似的:“唔,或許、大概,是因為他是在我房間的桌子上敲死的?”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
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林業(yè)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p>
作者感言
兩人身后不遠處,宋天垂頭喪氣地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