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夸張怪誕的電子合成女聲在虛空中響起,狹小的空間內(nèi)聲浪翻滾,震得秦非耳膜生疼。可是。
徐陽舒想得很簡單:他是不會趕尸,但有人會。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
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老爺子瞥了程松一眼,沒理他。
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與其繼續(xù)受氣,鬼女寧愿遂了秦非的意。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yè)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guān),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嗯。”秦非點了點頭。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她應該是14號的里人格吧。”蕭霄:“哇哦!……?嗯??”
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擴張到極致的眼眶中卻不見絲毫顏色,只有一對空洞的眼白,附著著蠕蟲般密密麻麻的血絲。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shù)暮酶卸葏s一點要繼續(xù)上漲的趨勢都沒有。在社區(qū)轉(zhuǎn)了一上午,白方犧牲掉了一個玩家,剩余存活的人則或多或少都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信息。
顯然,在追逐戰(zhàn)結(jié)束以后,他們并沒有再次遭遇別的什么危機。
“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蕭霄伸手,輕輕肘了秦非一下,用氣音悄聲道:“你看,那邊有人過來了。”必須盡快打發(fā)走他們!
魔鬼的“今日份”誘哄。即使是在聚眾計劃殺人這樣危險的時刻,她腦海中最先運行的邏輯,依舊是“怎樣才能對所有人造成最小的傷害”。
清澈的目光溫潤,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種會故意耍人的樣子。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jīng)快要開到村口了。秦非愈加篤定。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眾人愣怔了一秒,頓時神色劇變!
木質(zhì)告解廳的縫隙中,有什么東西正在一點點向內(nèi)蠕動。
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秦非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但總之,肯定不會有什么好事。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
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zhèn)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即使有可能存在假規(guī)則,秦非也并不認為導游說的會是假話。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醒了。”“問吧。”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加上第一次直播結(jié)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xiàn)在一共有了14613分。因精神控制與巫術(shù)傳播入獄。
就像秦非剛才所提問的那樣,獵頭玩家的存在無疑是破壞了直播時玩家之間的平衡。
秦非又是搖頭:“地板上的腳印有兩個尺寸,而且都是朝著相同的方向。”除了蕭霄一直發(fā)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秦非眨眨眼。
E級大廳中,圍觀的靈體們屏息凝神,連呼吸聲都放緩, 無數(shù)雙眼睛死死盯著光幕中的那雙手。
“是在開嘲諷吧……”
紅色,究竟代表了什么?他在進入迷宮時就已經(jīng)接受了規(guī)則的提示,知道禰宮里只有他一個玩家存在。如今肯定不會輕易搭理它。
要眼睜睜看著秦非死嗎?他大聲而口齒清晰地道著歉。一餐飽飯,竟真的成功令npc的態(tài)度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
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沒事。”
作者感言
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