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去評判他剛才救人的舉措到底是正確還是愚蠢,總而言之,如果他倆現在被后面追上,那些尸鬼都不用動手,光是撲上來都能把他壓成肉餅。對面,鬼女恐怖而又不失精致的臉蛋上閃過一絲意外。家長里短和雞毛蒜皮對大多數人來說可能不是什么值得喜歡的東西,但秦非的專業素養令他能夠在人際交往中游刃有余。
比如蝴蝶來追殺秦非的那天,鬼嬰就幫了他很大的忙。
根據秦非從鬼火那邊打聽到的消息來看,蝴蝶行事一向非常張揚。這讓他的良心非常不安。
“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難道那個大爺真的是彌羊……”林業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暈乎乎的。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又是這樣。
天上不知什么時候竟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路旁到處都是石像,密密麻麻遍布所有視線所能觸及的方位。
“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三途腳步未停,嫌棄地撇了他一眼,邊跑邊將自己朝秦非那邊挪了挪。
秦非垂手站在司機身旁,聞言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她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開口,語調甚至中帶了一點討好和諂媚: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
是生怕人不能避過是嗎?下一秒,強烈的失重感侵襲而來,耳畔風聲獵獵,身下的黑暗像是存著一股強而有力的吸引力,將秦非猛力向下拉拽。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
但是名字起的這么敷衍,高低還是有點過分了吧。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你看,我沒騙你吧?”
蕭霄從懷中抓出一把朱砂,躍躍欲試:“行不行的先試試再說。”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
他已經隱隱覺察到,即使已經標明了不可攻略,npc們對待他的容忍度也依舊要比對待其他玩家更高一些。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秦非正想著這件事,緊接著,系統提示又響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那要不就四角游戲吧?孫守義用眼神向秦非示意。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但,這技能也有一個缺點。
蕭霄聽得云里霧里:“沒想到吵個架都這么復雜!”
但饒是如此,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都是些什么鬼東西啊!!!他思索了半晌,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形容:“你可真是骨瘦如柴啊。”
……語畢, 他面對帶緊張地望向幾人。怎么積分結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沒有用。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他只有一雙眼睛,但眼前卻驟然分割出了兩個截然不同的畫面。
“怎么了?”小道士興沖沖的從不遠處奔來, “是有什么發現嗎?”撒旦點點頭,沖秦非揚起下巴:“你說。”它十分高傲地昂起頭,雙手抱胸,漂亮的黑色羽翼飛舞,整個人懸浮在鏡中,高高在上地注視著秦非。
原來0號這么突兀地搭話,就是想要攻擊他。棺材里面太黑,秦非什么也看不見,但脖頸后方不斷有涼颼颼的風吹拂而來。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所以這一整天, 這個能嚇死人的鬼小孩一直呆在秦非身邊, 而秦非還能面不改色地和其他玩家說話、探索副本, 就好像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些零碎的、串聯不起來的訊息,對于玩家最終的求生沒有絲毫幫助。慢慢的。秦非拍了拍徐陽舒的肩:“你看,我沒騙你吧?”
那些人剛開始發瘋時,他還以外是副本環境出了什么問題。“我聽見有個奇奇怪怪的女聲在我的耳邊說話。”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
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魁梧的男人將室內的燈光遮蔽,只留給3號一片涼透心臟的陰影。鬼女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況且,“血腥瑪麗”是四個字,和規則中兩個字的空格也不相符。
“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他又回到了表世界。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
終于, 他深吸一口氣,有樣學樣,也丟出了一個血瓶:“小秦,接著!”
作者感言
“為奧斯塔迪亞山脈馴服新的使徒”一欄后面的數字已經變成了“1/10”,應或頭頂的進度條也消失了,轉而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骷髏圖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