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瞳孔緊縮,后脊直發(fā)涼。村長:“……”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fēng)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
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那人回頭望向村長,手指顫抖,指著秦非的脖子。
夜一點點深了,村道兩邊又開始逐漸有村民出現(xiàn),或是淘洗蔬菜或是晾曬衣服,除了表情略顯呆板以外,與一般的村子并沒有什么不同。明明她在外面的時候臉色都能臭得夾死蒼蠅,怎么來到屋里突然就變了個樣呢?“然后呢?”
3號的罪孽是懶惰。
可是……
他再次體驗到了拿到王明明身份牌的好處,在其他玩家尚且需要為這15日的生活費所擔(dān)憂的時候,他卻已經(jīng)提前進入了衣食無憂的階段。
當(dāng)時他還為它擔(dān)憂了一把,擔(dān)心若是鬼嬰被一不小心滯留在了蘭姆腦內(nèi)的里世界、之后和整個副本一起被銷毀了,那該如何是好。“系統(tǒng)bug了嗎?臥槽,雖然我知道系統(tǒng)肯定沒有bug,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系統(tǒng)bug了嗎!!”
在微弱火光的映照下,秦非看到那堵墻似乎輕輕地蠕動了一下。秦非若有所思。“我淦,好多大佬。”
秦非抿唇,對蕭霄笑了一下。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可不知為何,秦非總覺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太對勁。
孫守義聞言一愣。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但那也和現(xiàn)在不一樣。他搖了搖頭,將手支在下巴邊,像是認真思考了一下。
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青年忽然反手從背后掏出來一個什么東西來。撒旦熟稔地講述著這句他早已對無數(shù)人說過無數(shù)遍的話語,眉宇間卻有種說不上來的別扭和怪異。
但,油鍋里的那顆頭,顯然屬于玩家。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好像又有哪里有點不對。
義莊院中,八個站在棺材里的人相互對視,每個人都已經(jīng)變成了一副徹頭徹尾的僵尸樣。厚重到快要凝結(jié)成水跡的霧將視線淹沒,一路走來一個村民也沒有遇見,整座村莊安靜得像是一片死地。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過度潮濕,苔蘚整體呈現(xiàn)一種極其濃郁的黑,像是什么東西腐爛后殘留在那里的痕跡似的。在這樣的注視下,秦非緩緩闔上了王明明家的門。
尸體是不能開口說話的,這個思路絕對錯誤。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幾分鐘后,服務(wù)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xiàn)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fù)正常。
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們直到此刻,才終于看清了秦非的動作。24號雖然有著小男孩的外表,卻冷漠陰郁,對任何事都漠不關(guān)心,沒有什么能夠傷害到他。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若是這里根本就沒有柳樹呢,那他們又要從哪里去找楊柳枝!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他并不覺得蕭霄是傻糊涂了,開始說瞎話,而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布告臺后方,一座和里世界中一模一樣的木質(zhì)告解廳正靜靜佇立在墻邊,紅棕色的木柜前掛著一塊深綠色的絨布,里面漆黑一片。
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青年屈起指節(jié)輕輕叩擊著桌板。今天傍晚離開義莊時,秦非同義莊中玩家都做過交談。
秦非不動聲色地瞇了瞇眼,幾乎在瞬息之間便確定了一件事。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
這一路上秦非一直都在盡可能地避免進入到房間里,畢竟祠堂已經(jīng)徹底亂了套,內(nèi)部結(jié)構(gòu)混亂無比,黃袍鬼還在身后步步緊逼,假如秦非進到房間以后被它堵住去路,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蕭霄茫然地眨眨眼:“啊……我、我……”【旅社導(dǎo)游:好感度1%(導(dǎo)游不喜歡你,甚至想給你一個大比兜)】
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
而呆在里世界或是表世界,對他和蕭霄來說沒什么所謂,對其他人卻影響極大。
【圣嬰院中的修女:好感度5%(修女覺得你是個還算不錯的信徒,她愿意為你祈禱)】笨蛋蕭霄于是又一次被眼前之人的皮相所迷惑,直接忘了他不久前才做過的各種缺德事,傻乎乎地點頭:“哦哦好!”
作者感言
秦非此時正站在余阿婆的視線死角中,但這位置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