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急速后撤, 壓抑的尖叫聲堵在嗓子眼里,上不去下不來。
不過短短十余秒,對其他人來說,卻仿佛已經過了一整個世紀那么久。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
他剛沖進游廊不久,竟然十分不湊巧地遇見了6號玩家。
秦非笑了一下:“我都不是。”
“大家還有問題嗎?”……“我也記不清了。”
身前,是擁堵的人墻。
還說自己沒有不要臉。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地磚冰涼,指尖觸及到時幾乎能夠感受到一股死氣。
一巴掌。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
沒有門軸、沒有門框,這扇被四塊磚頭墊起來的門,就這樣緩緩打開,露出背后黑茫茫的一片未知空間。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但此時局勢不明,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驚動到那些村民們,因此依舊老老實實地立在棺材里,一動也不動。……怎么感覺這個怪有點憨呢。鬼嬰卻對自己的造型十分滿意。
他嘗試著跳了跳。
那是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者在講故事,十分輕易便吸引了車上乘客全部的注意力。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你——”
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那聲音太過尖銳刺耳,很快吸引了鬼怪的注意。
時間像是一塊粘稠的膠質物,在這一刻被拉扯成無限長。0號囚徒站在欄桿另一面, 與秦非靜靜對視。
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不出意外的話,現在,大概,或許就是第一次?
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是生怕人不能避過是嗎?
如今這枚吊墜依舊和昨天下午剛拿到手時一樣,嶄新,光潔,圣母的懷中嵌著一枚空心的玻璃珠,里面空空如也,像一顆透明的氣泡。簡單來說他就是有強迫癥,別人一把東西弄亂他就要發瘋。
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青年柔順的發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秦非垂眸,暫時思索不出這其中的關竅。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秦非站在走廊一側,看著面色鐵青的1號玩家,心情十分愉悅地勾起了嘴角。當時他還以為,這東西壓根不會說話。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
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回頭你就知道了。”他模棱兩可地敷衍道。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
面對林業的提議,中年玩家表露出了顯而易見的遲疑: “可是已經快到十二點了,現在去村東,我們不一定能在午夜前趕回來。”短發姑娘的語氣中逐漸帶了點恐懼。
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
“行。”秦非一口應了下來。
而就在那人身后,被他帶來的……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他好像已經知道這些觀眾喜歡看的都是什么樣的畫面了……
或許,在尋找出口這件事上應該努力的,并不是他自己。那人一驚,抬起頭來。
起碼不想扇他了。“不要擔心。”
比起過去湊熱鬧,秦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作者感言
黎明小隊的人是后來才加入死者陣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