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里根本就沒有柳樹呢,那他們又要從哪里去找楊柳枝!林業就像只急于通風報信的鴿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哥你是不是升到D級了?就剛才,沒多久之前?”
雖然導游對他的好感度很高,但秦非還是無法將如此重要的事全部寄托在“NPC的偏愛”這種虛無縹緲的點上。秦非在心里默數。
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
【追逐倒計時:8分39秒48!】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
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卻并沒有死,也就是說林業違背了副本世界的規則,卻沒有受到懲罰。垂墜而下的絨布背后,鏡中的影子并沒有隨著光線的黯淡而消失。
他們遲早會被拖死。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
他們肯定是在尋找新的獵物。曾經的村民們被僵尸追逐到這里后撕碎,于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自己的經歷,再也無法逃脫,像是被卷入一場永無止息的輪回噩夢。
秦非點了點頭,他也是這么覺得的。這也太離奇了!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另一種,則是做得光明正大。
游戲。這場震蕩足足持續了三分鐘,等到地震終于平息下來,四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告解廳內,秦非與24號擠坐在一張小凳子上,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絕不能拖大家的后腿!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
系統似乎也懶得再說什么了,停止廢話,開始播報結算分。早早就覺察到了有人靠近,走向門旁時步子也放得很輕。……靠?
然后是掌心,手背,以及臉頰。
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
一驚一乍的蕭霄在見到秦非后就恢復了平靜,可神父卻顯得十分忐忑。秦非不遠處的身前,右邊僵尸已然被扇懵逼了。運氣好的或許能留一條命,運氣差的,便只能永遠留在那個副本。
宋天有些害怕了。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但出于人道主義精神,他還是告知了三途和鬼火一個事實:
這是一個巨大的、高聳的腔室,像是某種活物的身體內部一般,墻面上全是一道道青紅交織的血管,地面踩上去軟而有韌性,仿佛是踩在了一塊肉上。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豎起了大拇指。秦非對這類事件一向接受良好,并不覺得有什么大不了,反正他以前對鬼挺感興趣,現在對鬼也怕不起來。
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緊接著,數不清的npc從后面的某個門中沖了出來。
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快呀,快呀,快過來呀,親愛的孩子。”到底是誰這么可惡,被他揪出來一定要狠狠教訓一頓!鬼火摩拳擦掌。
被送進山村的游客們。……
他開始回憶那老頭的模樣。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秦非沒有回應蕭霄,幾秒鐘以前,那道電子合成女聲又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哪怕是身為大公會高玩預備役的三途,也絕不敢在20多個同級主播面前打這樣的包票。
走廊正中,6號玩家半跪在地上。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說話的是5號。
“哦,我尊敬的神父、敬愛的主。”
一上車就昏過去了,連車上長什么樣都沒看清楚。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
他甚至能夠在一言不發的情況下,令正在看著他的人,陡然蒙發出一種微妙的信任感。林業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笑容。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定。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他剛從過渡中心那邊出來。”
作者感言
黑發男人雙手插袋站在湖岸邊,漆黑的眸中鋒芒盡顯,嘴角掛著像是不屑又像是厭煩的輕笑,黑鉆耳釘在雪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輝:“要不就你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