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好感度高達(dá)75%的好朋友,為了他這樣勉強(qiáng)自己,真是感天動地。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與祠堂中黃袍鬼帶來的那些不痛不癢的傷害不同,尸鬼這不偏不倚的一爪,令秦非的生命值在一瞬間便降低了足足20點(diǎn)之多。
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
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這便是徐家離開村子的原因。
他也懶得多嘴去提醒三途和鬼火不要和他同路——這種容易被人捏住的小把柄,還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比較好。少年小心翼翼地看著華奇?zhèn)ィ行┯懞玫亻_口:“我和你不是可以一起嗎?我們一起去……”規(guī)則并不強(qiáng)制大家在村中活動,既然如此,那還探什么秘?一直躲在棺材里不就好了。
修女是個狂熱的信徒,在她眼中,是這些骯臟的男孩們引誘了神的使者。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jié)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
導(dǎo)游重新戴上了他的帽子,寬大的帽檐幾乎將他的大半張臉都淹沒在了陰影下。
這群觀眾,看到玩家受傷就這么令他們興奮嗎?雖然有點(diǎn)奇怪, 可這確實(shí)是秦非最真實(shí)的體驗(yàn),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
三途冷冷地?fù)P了揚(yáng)下巴:“說吧,你想做什么?”“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
莫名其妙地,他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非常無厘頭的想法:沒想到僵尸的臉打起來,聲音聽著還挺脆……1號對應(yīng)1聲,2號對應(yīng)2聲……以此類推。四面的墻壁、天花板和地面都像是有生命一般蠕動了起來。
林業(yè):?
這兩條規(guī)則。“秦大佬!!”蕭霄直接叫出了聲,“剛才你怎么突然不見了啊。”秦非神色未變,眼底的笑意又深了幾許。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yè)、鬼火和三途。那跟讓她們直接帶玩家通關(guān)有什么區(qū)別!都屬于是異想天開那個范疇的事。
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yuǎn)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撒旦沒空想這復(fù)雜的事,撒旦怒火中燒。“砰”地一聲。
嘶啞的話音落下,秦非的臉頓時黑了三分。
莫名其妙被選中的蕭霄:“?”“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我我理解你想要安慰我的心情,但是大可不必。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dāng)鬼,多熱鬧!
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假如他們都能夠活到最后,這樣的差距足夠在系統(tǒng)在評分時打出天差地別的兩種分值。
薛驚奇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做了個深呼吸。“所以呢,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眾人紛紛詢問。
被后媽虐待?按照他們原定的計(jì)劃,接下去該做的事就是努力挖掘其他玩家的秘密,在最后不得已的獵殺時刻開始之前,將自己的積分堆到高點(diǎn)。
蕭霄身上能夠應(yīng)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jīng)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xiàn)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在秦非身體情況沒有變壞之前,他待在公安局里的那幾年,三不五時便會接觸到一些問題青少年。隨后,他在地上挑挑揀揀了半天,找到一節(jié)細(xì)細(xì)長長的鋼筋,捅進(jìn)了貓眼的孔洞里,就那么隨隨便便往下一按——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自然,墳山,老玩家們也是非去不可。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在醫(y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她好像覺得,去弄死一個原本就離死不遠(yuǎn)的人,要比弄死一個活得好好的人合理些。
想到這里,鬼火又偷瞄了老板娘一眼。在所有人都走后,他看了看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左邊僵尸,又歪著腦袋往門里望了一眼,最后將門扇半掩上,原地坐了下來。一個穿著神父服飾,胸前懸掛著木質(zhì)十字架的老年男子露出頭來,他枯瘦的手攀著告解廳的墻壁,聲音顫微微地發(fā)出質(zhì)問:
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xiàn)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shí):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fēng)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xiàn)實(shí)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xiàn)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作者感言
“我也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