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小隊的七個人頭對著頭,躲在暗處說悄悄話。小秦昨晚能夠對他們仗義出手搭救,聞人對秦非的印象好到極致,連帶著看彌羊也順眼起來,對于和他們同行難得的并不抗拒。
“1號社員和周莉不是情侶嗎?”彌羊分析道。身后的追兵越來越少,直到玩家們拐過拐角,鉆進幼兒園后方的樹叢里時,才終于徹底甩脫了那些尾巴。“今晚最好想些辦法克制一下,假如有人想偷溜出休息區,我們也可以跟著出去看看。”
多到秦非連片刻都不敢放松,一旦他被一個絆住腳,剩下的一擁而上,一人一口都足夠將他啃成一具白骨。秦非依言走向角落擺放的那個巨大冰柜。
晚上9點還有一個垃圾站要掃,秦非不可能一直待在家里不動彈。
烏蒙不假思索地將手中橫刀甩出!
然而事到如今,要想逃出生天,卻已并非那么容易的事。沉悶的響聲被隱沒在無數腳步聲中,沒有引起前方玩家的絲毫注意。應或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秦非的眼神中摻雜了打探與狐疑,卻見對方比他還要驚慌, 用力握住他的手:“對啊,怎么回事???”
玩家們的臉色越來越好看。但聽秦非的意思,刁明很可能已經在他們沒有覺察到的時候徹底完蛋。新加的兩分是他剛才贏了安安老師得到的,這說明其他玩家還都在任務過程中。
木屋里的這張奧斯塔迪亞雪山地圖畫得很細致,聞人對于這方面似乎挺有研究,正在幫助隊員從地形上分析,走哪條路的風險最小。秦非不自覺地蜷了蜷手指,將手往袖管深處攏了些。
“大勝利!死者陣營的大勝利!!”
這不是要他的狗命嗎!他現在對秦非是很信任的,因為秦非救了他們一隊人的命。
系統播報聲不含半分情感,一字一字,語義干涸地誦讀著預設好的內容。大佬!真不愧是大佬!就他媽離譜!
他剛才還擔心,這玩意兒會不會需要用什么特殊道具才能砸碎彌羊嘆了口氣,伸手疲憊地揉壓著太陽穴。
秦非的眼中光芒頓盛。那個怪人再轉頭看了他一眼以后,再次扭過身去,如今正背對他雙手抱膝坐著。
“一模一樣的話我決定送給聞人黎明,希望可以打成隊內標語,貼在床頭,每天讓全體隊員念100遍。”后邊一行人聽見快到目的地了,瞬間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加快速度。彌羊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將王明明家打掃得纖塵不染,除了歸功于他本身打掃衛生的水平高超以外,來自王明明爸爸媽媽的指點也是必不可少的。
“草了,對面肯定沒想到這邊的鬼多到他有來無回。”不知從下午到現在這段時間里,他都遭受了些什么,他上半身原本尚算完整的黑色的衣物已經整個變成了碎布條,稀稀疏疏地掛在身上。假如給他們機會成長,或許,他們也能成為排行榜上有名的人物。
青年鴉羽般的長睫緊緊下壓,勾畫出弧度優雅的輪廓起伏,從山根、到鼻梁、下頜、喉結,最后隱沒在防雪沖鋒衣高聳的立領下方。這么一賴,還真的被他賴了很久。“你們要不再試試?管理辦的工作人員肯定不會偏向玩家。”
遲鈍的腦袋瓜終于靈光一閃,彌羊撲向那片雪地。
真的很難不笑。
青年從隨身空間中取出骨哨,銜在唇邊發出短促的清響。
你特么到底背著我干了多少壞事??距離終點已經很近了,秦非能夠感覺得到。
他屈著膝,整個人佝僂成一個蝦米,雙眼隱隱翻白。蝴蝶的臉上沒什么表情,下頜高傲地微揚著,涼薄的視線幽幽擦過走進服務大廳的每個玩家。
他學著孔思明的樣子揉著太陽穴,無聲地宣示著自己也受驚過度,記憶混亂。
但他體驗了一天,卻有點迷上這種能夠隱藏自己真實面目的感覺了——彌羊本來就是一個很愛披馬甲的人,否則也不會熱衷于頂著各式各樣的形象,在副本中四處作亂。
秦非原本以為等待著他的會是又一場追逐戰,卻沒想到竟如此硬核。
刺骨的寒意穿透防水鞋與登山褲, 侵襲著皮膚和骨骼,但烏蒙恍若未覺。不只是手腕。這么折騰了一番,一上午時間轉眼便過去大半。
谷梁覺得自己渾身的積血都沖到了頭頂。“一模一樣的話我決定送給聞人黎明,希望可以打成隊內標語,貼在床頭,每天讓全體隊員念100遍。”
王明明的媽媽望著彌羊,那張一直以來表情都十分僵硬的面孔上,難得露出了些許生動的模樣。“最開始說要進這棟樓的人是誰?”眾人的心情依舊緊張,前進的每一步都像是在懸崖邊走鋼索。
他往旁邊移了幾步,斬釘截鐵地道:“反正我今天晚上就待在這里,不出去了!”彌羊下頜緊繃:“有沒有一種可能,1號社員的筆記不能全信?”
秦非將照片放大。
但烏蒙的刀不止一把。
作者感言
彌羊的直播間里,不斷有觀眾來來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