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
一直到今天,其他玩家出現時他才醒過來。
幸好他作為道士還有一點職業素養在身上,當機立斷地告誡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千萬不要回應,也不要回頭。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神父欲言又止。秦非眨眨眼,無辜之意盡顯:“不是我帶進副本的。”蕭霄怔怔出神。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為了盡快打發走這個該死的孩子,她萬分不情愿地彎下腰,將耳朵湊到了他的旁邊。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秦非看見了他頭頂的npc信息條。
剛才在義莊門前導游就提到過,“不要直視神像的左眼”,現在宴會上又有與眼睛相關的環節。
前方,那不斷輾轉重復的路似乎永遠不會走到盡頭。“去!把他也給我拷起來,一起帶去懲戒室!”
“不要聽。”順便用腳后跟將床底那堆東西向里踢了點,確保對方完全察覺不到。明明小桑剛才也摸過這顆皮球的。
……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你們那個不是,我這個才是。”
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秦非沒有片刻的遲疑,他拉了蕭霄一把,然后拔腿飛快向自由活動區右側,那個存放著鑰匙的黑盒子沖了過去!
“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但笑不語。
他的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按理說應該很倒胃口,可不知為何,玩家們卻只覺得鼻端嗅到的香氣愈發濃郁了。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秦非心中一動。
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青年眉眼彎彎,清越的聲線中含著舒緩的笑意:“還記得我嗎?”
隨即,秦非像是被什么難以抗拒的東西所吸引,目不斜視地跟在了那黑影身后。蕭霄臉色驟然唰白。
不要……不要過來啊!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
店里生意火爆,但忙前忙后的就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后廚似乎也是她在看顧著。所以她到底憑什么斷定他是同性戀?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我只是想問問你,如果別的圣嬰在懺悔時和我說了一樣的內容,還能得到主的獎勵嗎?”“假如白方的任務是紅方的對立任務,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
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而11號神色恍惚。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只不過這些尸鬼的奔跑速度都差不多,被一只追和被兩只追,實際沒有太大分別,加上秦非急于逃命,沒有仔細思考這件事,還以為是他運氣不好,逃跑的路上尸鬼太多。“0號囚徒越獄了!”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
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她完全沒有多想,一邊翻找著什么一邊隨口答道:“您嗎?您是和蘭姆一起來的教堂呀,你忘了?”
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不行,實在看不到。他的視線在教堂內四處流轉,不經意間與另一道和他同樣呆滯的視線相撞。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光幕中,秦非已經站在了王明明家門外。
對他來說,反正橫豎都是一死,晚死總比早死要好些。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
秦非皺眉,視線掃過身旁眾人,有人額角冒出豆大的汗珠,也有人神色恍惚。“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反正NPC也看不到,秦非干脆在昏暗的過道中打開了個人屬性面板。
刀刃劃過空氣發出虛無的聲響,8號用盡全力的一刺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反而令他失去重心,向前撲去。可當她抬起頭的那一剎那,卻當即愣住了。他似乎做出了錯誤的選擇。看樣子,王明明平時和爸爸媽媽的關系并不親近。
作者感言
蝴蝶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