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假如在這個副本中,還有任何一個人可能能救得了他們的話。
——還說什么8號的頭是自己撞在桌子上磕破的。精神免疫:???(系統統計故障,請及時修復)還有人一語道破重點——
蘭姆一愣。6號一步也不敢停歇。
“……唔,或許有人成功過。”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他已經做好了受到質疑的準備。
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鬼火是9號。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那滿地的尸鬼也隨之一并消失不見了,荒蕪的亂葬崗空無一物,只余遍地碎石翻滾。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聽起來,怎么和他自己一個人走的時候遇見的那個鬼差不多?
昏沉的光線中,前方的人緩緩轉過身來:鬼女的手腕蹲時鮮血淋漓,皮肉撕裂的傷口包裹著白森森的斷骨,看上去十分瘆人。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
紙條上面寫了一行字。
手指剛搭上去,就感覺到一股自里向外的力量,隔著薄薄一塊布傳遞到他的指尖。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蘑菇頭小女孩回頭,看見空空蕩蕩的院子里來了幾個大人,臉上有點懵。
那不知何處傳來的鐘聲接連敲響了13下。
他們根本,就是不想讓其他人一起去吧?相信他?“好吧。”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他們將餐食一份份擺放在玩家們的面前。
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孫守義眉頭緊皺,將快要癱倒在地的徐陽舒一把撈住:“怎么回事?”
他們腳步沉穩地行走在游廊中,神色警醒,一如往常,卻對背后逐步逼近的危險沒有半分覺察。“她這是要帶我們上哪兒去?”
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現在他眼里完全看不到兩人之間的年齡差距。
“我只是聽說,在這座神圣莊嚴的教堂中,有一位可惡的神職人員,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對弱小年幼的孩童做了一些不好的事……”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
“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完蛋了,完蛋了。”
白色的紙張上寫的滿滿當當。“嗨!導游。”看得出談永是想模仿秦非的行事風格,努力沖導游擠出了一個尚算純良的笑。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
隨著村長的動作結束,禮堂里那二百余個木偶般的村民忽然齊齊抬起手來!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秦非站在他的身后,眼見一滴滴飛舞的口水迎面而來,不動聲色地退后半步,躲到了蕭霄身后去。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雖然不知道里人格復刻出來的戰斗力有沒有囚徒們本尊那樣強。
蕭霄臉色一白:“這是……他的天賦武器。”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
秦非閉著眼,透過薄薄的眼皮,他感受到一片陰影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有玩家想上前去攔他,卻又被身旁的其他人拉住。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
作者感言
經過了秦非的點撥,應或頓時如醍醐灌頂:“!!!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