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而那本書,從始至終都沒有被拿出來過。
“溫度很合適, 茶水的口味非常好。”
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直播中心,屬于0039號世界的那面光幕前交談聲不斷,圍觀的靈體的臉上全都掛著興奮的笑容,伸手沖屏幕指指點點。“你不是同性戀?”他不能直接解釋。
他坐在2樓的最佳觀影位,手邊放著一盤瓜子,饒有興致地盯著光幕,口中喃喃自語蕭霄皺起眉頭,邁步走向銅鏡邊堆放的那些花圈。
房間里有人!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這次說什么也得是bug吧!”
那雙清透到與這座骯臟地牢格格不入的眼中,閃過一絲意味莫名的思忖。……剛才華奇偉那邊異常兇險的狀況將自己直播間的觀眾都吸引了過去,而現在,離開的觀眾又重新回來了。
與此同時,凌娜清楚地感覺到,腰間被什么尖銳的硬物抵了上來。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
“咔嚓!”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哎呀。”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這離譜的副本,簡直就是想讓他死!
“他們有些人偷偷用面包車和板車搬運尸體,假裝自己是正統的趕尸匠,而更多的人則連面子都懶得做全。”
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隨著鐘聲止息,布告臺左側方的木門忽然“吱吖”一聲打開。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無論如何后面的內容,那條彈幕沒有說完。——當然,即便如此,也并不妨礙秦非在進告解廳之前,產生過要把24號丟出去喂0號的邪惡念頭。
眾人上前將車門推開,車內煙塵的氣息撲面而出。什么情況?
剛才他聽蕭霄說他房間里什么奇怪的東西也沒有,鏡中也不見異常,還以為是蕭霄自己沒有注意到。
在一里一外的雙重關注下,秦非不緊不慢地開口。
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兒子,再見。
事實上, 他在祠堂里并沒有什么新的發現。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就連他們都沒能成功完成的事。
現在,化作僵尸的玩家們沒有趕尸人。蕭霄絕望地發現了這個事實,并為此深深感到自閉。
和獵頭一樣,在規則成了主城區內,黃牛、中介……等等職業都是系統登記在案的。秦非在最前面領路,走之前,他回頭望了一眼。
樹葉,泥土枯枝,天空。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
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不出意外的話,外面應該是有人的。蕭霄一怔:“你怎么看出來的?”
她深深地看了秦非一眼:“沒錯,現在大家連副本主線的具體內容都還沒有挖出來,沒必要一開始就把路走得這么死。”秦非猛然瞇起眼。那面掛在門上的穿衣鏡頓時被他打落了下來。
原來是這樣嗎?他竟然已經把他們當隊友了嗎!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又近了!
如果秦非愿意和她搭檔,他們拿捏6號的可能性一定會直線上升。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作者感言
他笑瞇瞇的、像是一只正在盤算著怎樣吃掉羊羔的大灰狼一樣,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