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回臥室時,趁著只有自己一個人,又偷偷照了一下鏡子。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蘭姆的身體素質簡直虛得堪比秦非進入規則世界之前,直到他累得氣喘吁吁,仍舊毫無所獲。蕭霄遲疑著看了秦非一眼。
他不聽指令。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剛才平頭男說出紅方陣營任務的時候,秦非一直在不遠處注意觀察著那群玩家們的神色。
看見自己很害怕,但還是揮著書包沖了上去;到了這樣一個和鬼屋差不多的地方,幾名玩家心中多少都有些不太自在。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
不過有一點鬼女倒是沒有看錯,徐陽舒著實是個不肖子孫。
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
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
終于,秦非還是沒能堅持得住。“哥,你被人盯上了!”“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蕭霄搖了搖頭:“普通人當然不行,但工會獵頭是特殊的。”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
他話鋒一轉:“那你呢?”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
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如果是這樣,在那對夫妻看向鏡子時,系統的障眼法,又能否將鏡子中的畫面一同改變?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主人格再度占據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
秦非有一種無所遁形般的感覺,像是被人臉貼著臉盯著看似的,這讓他萌生出了一種淺淡的別扭感。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道士將幾張符塞進秦非和林業手里,自己飛身沖向了左側的僵尸:“貼在僵尸的額頭上!”這條在以往的200多次直播中幾乎從未展露過閃光點的狹長小道,在今天,即將給他們帶來全新的、前所未見的驚喜!嗒、嗒。
——在這一點上,秦非倒是十分意外地和6號的思路達成了一致。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
而蘭姆安然接納。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
仔細聽來,反倒更像是……秦非不見蹤影。他依舊穿著那身綴滿蝴蝶的黑色衣袍,腳步緩而穩地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在秦非租住的那間房門前,他精準的停下腳步。
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
和秦非一樣,蕭霄也意識到了徐家祖宅正是他們門內之行的最終目的地。那樣的話,他的生活將會增添多少樂趣啊!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生后愣在了那里。
很少有人能做到如此干脆利落。
說來也奇怪,他彎腰撿東西花去的時間,里外不超過5秒,可一直縈繞在他耳畔的秦非的腳步聲卻像是忽然消失了一般,了無痕跡。“倉庫里有一些舊年留下的書信,我順著信件上的地址上網搜索實景地圖,搜出來的只有一片荒山野嶺。”“啊——!!”
人類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夠產生足矣對抗命運的巨大能量嗎?秦非幾乎不敢想象,萬一這東西割在他的皮膚和骨頭上,會造成什么樣的后果。
死相還如此凄慘、如此引人注目。
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
玩家們不約而同地頓住腳步,盯著那紅色的紙錢串觀察起來。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
它回頭的瞬間,幾人身后的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看著鬼嬰從虛空之中突然出現,蕭霄的臉色瞬間一白。
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但,除卻有兩個正處在昏迷中的以外,其他每個囚犯都擁有著一雙和0號一樣,充斥著狂熱的、極度危險的眼睛。
作者感言
其實他完全沒摸清狀況, 但他全身的肢體動作都在給秦非打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