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可他們剛聽完秦非的一席話,如今望向彼此的眼光中都帶著猜忌和懷疑,不要說通力配合,假如真的遇到危險,就連最簡單的合作恐怕也無法完成。
沿途的門窗縫隙秦非都仔細觀察過,沒人在屋里偷看,可那森冷幽然的注視如同附骨之疽,毒蛇般盤亙在人身上,令人完全忽視不了。總之,三途沒說什么,默許了鬼火的邀請。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總之,在這十五年里,教堂已經從純粹的神圣之地變成了一種集監獄、療養院、學校于一體的復雜機構。這一點絕不會錯。
那就只可能是——午餐費三天一收,一次需要上繳30元,薛驚奇安排了一男一女兩個玩家在旁邊登記和收款,自己則又回到了白板前面。
擔心秦非不懂這其中的關竅,蕭霄又補充道:“咱們直播時攢夠一定積分就會離開當前世界,進入下一世界,而有一些主要活動在低級世界的工會,為了第一時間把握住新進入規則世界的好苗子,會專門安排一些人將積分維系在某個等級,從而長時間滯留在低級世界中。”
原因無他。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
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
是他還沒有發現的。雖然這個小木柜子肯定也和身后那扇門一樣, 擋不住0號和2號幾下進攻。相互牽制,卻又相互背離。
“又是美好的一天呢!”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秦非收回視線。
作為一個已經存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墮天使,一個在地獄的業火中生存的惡魔,撒旦原本的模樣同樣十分英俊。可,已經來不及了。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
并且,導游也說過,午夜十二點以后到天亮之前,不能離開“房間”。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0號囚徒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
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當他看見告解廳里的秦非時,他的眼睛就像是黑夜中的星星般,瞬間亮了起來。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
“原來如此。”想必就是顧慮到了若是站上這樣特殊的站位,或許會違反一些特定的規則。而且得到的線索通常還都語焉不詳。
秦非眉心緊鎖。“不管我什么時候進副本,你都要和我一起?”秦非又問了一遍。
現在, 秦非做到了。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怎么積分結算還需要像在菜場買菜一樣注意,時刻擔心黑心商販缺斤短兩?好像也是這個道理。
那個裝著山羊頭骨的黑色漆木盒子就那樣,當著兩人的面飛了出來。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現在是什么時候了?我們也別在這兒干站著,還是去找找其他線索吧。”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咔嚓。
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向前。
“什么情況!?”林業被震蕩掀翻,睜開眼愕然發問。蕭霄嘴角一抽。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
那棵樹下總是堆滿了禮物,每一個彩色的包裝中,都藏著令人激動而雀躍的瑰麗夢境。
難道這也是他的天賦技能?秦非又看了蕭霄一眼,邁步進入12號房。華奇偉聞言仿佛見到了救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秦非瞬間明白過來。“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這個副本里沒有什么真正的懺悔,所謂的懺悔,不過是告密而已!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
“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作者感言
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