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秦非而言,眼前短暫的一秒鐘就像是一根可以無限延展的橡皮筋一般,被拉伸到了難以想象的長度。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
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他還在這里嗎?”蝴蝶問道。
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秦非盯著那個方向, 瞳孔微縮。秦非說這句話時輕松得就好像在說,他準備去吃晚餐、或者飯后下樓散個步。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鬼女咯咯地笑了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乍響,聽起來倒是和鬼嬰笑起來時一模一樣:“徐家人給我們留了信,要我們保護好他家的祖產,尤其是那本《馭鬼術》!”黛拉修女這樣說著,忽然意識到身旁的青年在不久之前,也正是她口中“小老鼠”的其中一員。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前面的內容暫且不表,按照正常流程,等到兩組儀式各自進行到最后,祭臺上那六個活人的血會被放干。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
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神父并不管教堂中的瑣事,修女幾乎一手包辦了教堂中所有人的生活起居。蘭姆自然也不會有什么好日子過。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
但副本結束時,那些沒有成為圣子的玩家究竟是可以隨著圣子一起離開副本,還是會永遠地被留在副本中。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這扇半年漆黑的木門,另外半面,竟是血紅色的。
這么高冷嗎?凌娜站在最前方,舉起手中的蠟燭,燭火照亮了紙張最上方的標題。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
被抓住,也沒什么可怕的,反正對方根本奈何不了秦非。
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氣到快要罵娘了。確實擦得干凈,锃光瓦亮的簡直能照出人影。
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和剛才那片虛無不同,眼前的空間像是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沒有門,也沒有窗。
“不是……等一下!你們究竟是怎么做到還能一本正經地討論劇情的?兩個老婆!!兩個那么大的漂亮老婆!就在光幕上啊!”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
誰能想到那么一個看上去半截入土的老頭子竟然還能突然狂化。要不怎么說鬼火傻呢,秦非提起這些疑問,他竟然絲毫沒打算隱瞞,回答得比小學生上課搶答老師問題還要快。可是,他們的時間就只剩下這么一點點,難道還要他們一間屋一間屋地去搜不成?
否則若是有玩家做出些例如“一口氣報出48個NPC的名字,并指認他們都是鬼”之類的離譜舉措,系統將難以應對。
秦非伸手去抓那本書只是一個下意識的動作。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
而眼前的蕭霄,起碼截至目前為止,秦非還能夠確定,這就是蕭霄本人,而不是一個頂著蕭霄臉皮的其他什么東西。白里透紅的,看上去簡直容光煥發。
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
秦非點了點頭。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玩家們來到副本后所扮演的,就是“在可控時表現正常”的副人格。
他既不是玩家,也不是鬼女那樣對規則世界的內幕有著一定認知的高級boss,因此他完全不明白,眼前這群行事膽大妄為的人,怎么突然間對墻上這張亂七八糟的紙條這么在意。“這你就不懂了吧,嘿嘿……一看就是個剛剛才過來看熱鬧的。”有靈體發出神秘莫測的笑聲。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
不過這一次,人群中并沒有出現導游或類似導游的身影。
“神父、神父……”孩童囁嚅著,將頭垂得低低的。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自己應該是死了,而且是在被那輛車撞飛的瞬間就死透了。原來是這樣。誰知道他會不會整點什么幺蛾子?
伸手遞出去的時候,秦非和右邊僵尸同時伸手。“孫守義他們幾個也都是清楚的。”
7:00 起床洗漱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15號則有著超乎常人的控制欲。一眾靈體們贊不絕口。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旋即又恢復正常,青灰色的磚石塊塊整齊排列,石縫中灰塵和苔蘚塞滿,遍布著斑駁的痕跡。屋子最里面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放著一個布袋,袋子里裝滿了水果。
作者感言
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