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再次隱約地摸到了一點狼人社區中鬼怪殺人的機制。
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
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但, 就在它正下方的地面上, 一些細碎的、折射著光線的玻璃碎片, 正靜悄悄地散落在那里。
6號一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他身上的束縛帶早已盡數松脫在地,秦非半撐著身體坐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
鏡中的秦非呆了幾秒,半晌沒能回得過神來。一個活生生的人轉眼便成了一泡血水。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即使我們變成了死人,也一樣不可能靠‘走’離開這個村子。”程松一邊說,一邊像是不經意般望向林業和凌娜。“怎么會……怎么回事,為什么會這樣!!”
這人其實想說的是,希望大家以后都向薛驚奇學習才對吧。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秦非不由得輕輕“嘖”了一聲,他的隊友,還真是和他如出一轍的倒霉。
鬼火皺眉道:“會不會是她死了以后,尸體被副本自動刷新了?”他們似是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正滿臉迷茫的相互對視。或許,該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了。
黑暗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沉悶的鐘響。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走在路上時,他身周的白霧更濃,潮意漫溢,幾乎要滴下水漬來。
她因為秦非的外表對他產生了好感,但好感度上漲的也不多。“怎么少了一個人?”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NPC生氣了。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
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各大醫院前兩年就已經跑遍,再看也無用,而心理醫生——秦非自己在心理方面的造詣就極深,能夠令他信任并突破他心理防線的心理醫生,秦非目前還沒有找到。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
“這是什么意思啊,沒人受傷醫生就不會出現嗎?”
他眨眨眼,望向程松的眼神依舊清亮:“問題我們都回答完了,那你們呢?”“那好吧。”蕭霄嘆了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妥了!
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其他玩家全都沉默地圍在她們身前。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這方面的想象力暫且還有些匱乏的秦非,完全沒有意識到觀眾們已經將他當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顏色主播來看。可惜, 他終究是打錯了算盤。
那人就站在門口。
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特別是秦非死到臨頭,還不忘夸她是“他見過最漂亮的手”……手手一想起青年當時無助的樣子就悲從中來,恨不得一把直接大義滅親,把鬼女的左手給撅折了!!倒霉蛋加蠢蛋,這不純純擱著兒疊buff嗎!
林業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下一瞬,六具僵尸齊刷刷從棺材中坐了起來。他上前一步,握住蕭霄的手,鄭重其事地宣布:“你也一樣可以做到!”“一旦那些人順利結盟,就會開始挑選之后下手的對象。”
“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她在秦非桌上撿起紙筆,一邊思索一邊記錄著。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秦非身后,一眾乘客緊張地摒住了呼吸。
秦非充耳不聞。“昨晚零點的時候,12號和2號被黛拉修女關在小黑屋里,其他玩家也都被關在休息區的囚室里,一直被關到了今天早上,所以他們對外界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了幾秒的呆。又一巴掌。秦大佬這是從一開始就已經打定算盤,要逮著鬼火一只羊薅,把他身上所有的羊毛全薅干凈啊!
“走吧,一起去戶籍管理中心”走?
6號呆呆地站在12號房門口,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一切。秦非在心里默默為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所以。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
“這也太……”蕭霄人都聽傻了。
作者感言
玩家們并未配備呼吸裝備,按理說秦非憋氣的時長最多不會超過幾分鐘,但肺部并未傳來任何不適,仿佛完全不需要呼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