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對著幾人的是一面平整的墻壁,墻壁正中懸掛著一面巨大的銅鏡,銅鏡周圍環繞著八卦的圖案。
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那就不跑了吧。”林業非常聽秦非的話,瞬間便打消了念頭。
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出于無聊,他跑去自己居住的小區簽署了志愿者協議,從此成為了一名社工,每天的日常就是配合那一片區的派出所處理鄰里糾紛。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簡直是瞌睡來了有人遞枕頭。
“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其實他有些摸不清狀況。
位置再度交換,兩道較輕的腳步聲交錯著響起。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長袍,衣擺處從下向上繡滿了各種顏色的蝴蝶,行走間振翅欲飛,簡直能晃花人的眼睛。
“別怕呀。”秦非非常貼心的拍了拍蕭霄的肩,“咱們不是準備去二樓嗎?你看,她現在正帶著咱們往二樓走呢。”那個靈體推測著。林業好奇道:“誰?”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宋天迷茫地眨了眨眼睛。卻儼然是將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算在了凌娜頭上。
玩家:“……”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七,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若您遇到活著的死者,請及時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內就寢,充足的休息可以保持大腦清晰。”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
實在太過于搶鏡,彈幕中的話題漸漸開始向鬼嬰偏移。且不說他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
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
“但是——”
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啊?”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臉上的傷口本應該疼痛,但在高強度的壓力面前,傷口處似乎只有一種麻麻的癢意傳來。
卻全部指向人性。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站在光幕最前的觀眾愣愣地眨巴了幾下眼:
秦非低頭看了看自己。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
“走廊盡頭有整棟樓唯一的安全通道。”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他實在很難相信眼前這個傻得冒泡的新人能有這種本事。
放眼看去, 除了修女外,在場的其他人頭頂都沒有出現好感度條。他錯了,他真的錯了,這個人的臉皮沒有最厚只有更厚,每次都能成功刷新他的人生觀。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
秦非十分夸張地退后半步。地板和墻面老舊斑駁,卻還算得上干凈,桌椅、書柜和床分別擺放在屋內的各個角落, 窗臺邊甚至還擺著一盆不知名的綠植,正努力舒張葉片, 吸收著窗外那并不燦爛的陽光。
什么加入善堂、苗子、考驗……秦非略帶遺憾地感嘆。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
聽14號這樣說,他挑挑眉毛:“但,直播剛開始時鐘聲就響了,或許那次不算數呢?”
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秦非伸手,指了指他的右后方。
“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
【第1000001號玩家載入中——載入%載——載入——載入成功!】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
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
他們從離開副本出現在城外,到現在穿過巷子進入F區,耽誤的時間一共也不過幾分鐘而已。
作者感言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靈巧地轉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