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能夠說明一點,如果存活玩家少于六人,直播沒有辦法正常進行下去。”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
“我們絕對不會再犯了!”“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
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三途試探著看向秦非。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座地下迷宮。
青年半瞇著眼,細細打量。“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續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要想當騙子,首先要給自己立一個合理的人設。
只是,還沒等他鉆演出什么門道,很快,門后便傳來了人的腳步聲。
按照這棟樓中的鬼魂密集程度,不難想象,若是沒有秦非剛才的急中生智,兩人如今將會面臨怎樣的滅頂之災。“別看了!這扇門會讓人掉san。”孫守義閉著眼, 低聲呵道。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纏繞在十字架上的黑色小蛇,一個山羊頭骨做成的面具,黑色的絲帶和手環,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東西頭上掉下來的角。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
下一瞬,又是砰的一聲。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
只有徐陽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被秦非猛地一巴掌呼在后腦勺上,差點一頭栽在地上。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
說到這里,鬼女面部的肌肉開始猛的抽搐起來:“那個活引,就是我的弟弟。”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在摸清副本最后的通關機制之前,大家和諧相處,共同獵殺其他玩家,均分他們的分數。誘導?“秦、秦、秦……”
過低的生命值使他的行動越來越遲緩,眩暈和壓迫不斷侵襲著秦非的感官。……“到了。”
秦非將這一切收入眼中。“你為什么要這樣做?”
一片混沌之間,唯有人群正中的秦非依舊神色自若,像是漆黑一片的海平面上,唯一的、恒久不變的那座燈塔。
他的身體沒有一處是能動彈的,但嘴巴卻沒有被封上。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在距離三途不遠處的地方,鬼火同樣渾身無力的背靠在了墻上,連手指都動彈不得。……“不過問題不大。”
他過了幾個副本,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什么要去戶籍管理中心辦的事呢。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
秦非驀地睜大眼。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
真的好氣!!
出現在眼前的信息并不多, 面前的空氣中稀稀拉拉飄過一些詞句。
6號將這一幕看在眼里,不屑地嗤笑一聲:“你和10號是綁定進副本的隊友吧,我們早就看出來了。”又近了!“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
打發走他們!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
秦非一臉的沉痛:“我從沒有做過那種事,我只是在幫10號抓虱子。”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
“那亂葬崗呢?”林業道。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
就。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規則挖的坑。
作者感言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