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秦非只是在一種十分平靜的狀態下,說出了一句不帶任何情感色彩與批判意味的話,可落在談永耳中,卻毫無疑問成了嘲諷。秦非早就發現,在剛才漫長的吟唱過程中,他的身體不能動了。秦非并不是心血來潮。
“哎, 怎么回事?這次他們怎么不在里世界的走廊里了!”“——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
這幾人從在大巴上就總扎成一堆,也不知他們聊了些什么,過了沒一會兒,那個黃頭發名叫談永的青年被推了出來。而血修女沒有半分猶豫,面對這一切,她們連腳步都沒停頓,一副完全沒將蕭霄放在眼里的樣子,繼續追著秦非跑。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座地下迷宮。
“自從15年前教會取消了絞刑以后,原本那些死囚犯們,就陸陸續續被遣送到了各個教堂。”
“雖然報紙曾經報道過,這里每年都會有旅客失蹤,但你并沒有放在心上。你支付了高昂的旅費,報名參加了最好的旅行團。”可減去他們這七個人,前面居然也只剩下了七個人。
“別看了!這扇門會讓人掉san。”孫守義閉著眼, 低聲呵道。
秦非和蕭霄跟幾名老玩家一起走在隊伍最后排,一行人在霧氣中穿行。總而言之,鬼女絕對不是一個容易討好的角色。蕭霄望著那張血淋淋的床。
那道莫名其妙的聲音還在繼續,秦非耳畔嗡嗡作響,直到五秒倒計時結束,周圍的濃霧驟然退散。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那——
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一步,又一步。
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你可以侮辱我的肉體,但永遠不能毀滅我的靈魂!”薛驚奇與崔冉對視一眼,帶著眾人,朝不遠處的兒童游樂區小心翼翼地走去。
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可,無論主播在臥室門口怎么做,那對夫妻對待他們的態度似乎都沒什么差異。
秦非這已經不是厲害。
一片黑暗的走廊乍然明亮,又瞬間恢復黑暗,往復幾下,終于“噗呲”一聲徹底暗了下去。
誘導?“秦、秦、秦……”
……
“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導游滿意地頷首:“如果對本次旅程有任何疑問,隨時可以去村口的大巴車上找我,我就宿在那里。”
“就讓我來告訴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出了什么事!”“晤,其實,弄斷這條電話線,我還真沒什么特別合理的理由。”秦非一邊說著一邊搖頭,順手拉開了電話下方的小抽屜。
一發而不可收拾。大佬輕輕嘆了口氣,似乎是在惋惜自己為眼前這個低級副本所浪費的時間:“但他們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
“鋪墊半天就放這么個屁。”“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不過問題不大。”
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整個大廳熱鬧非凡。車內廣播停止的瞬間,大巴車也隨之戛然停止。
他現在玩的不是陣營對抗賽嗎?青年勁瘦的腰身上多出兩道深可見骨的血痕,傷口處皮肉崩裂外翻,簡直可以說是慘不忍睹。王明明的媽媽:“兒子出去了好久呀,是去做什么了?”
但蕭霄現在很聽秦非的話,聽話到了一種近乎盲目的程度。教堂里的地面就像一坨軟爛的肉,踩上去時帶出一種黏膩的回彈感,說不出的惡心。蕭霄幾次想把話頭遞回給秦非,卻都被秦非無視了,青年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
“天哪,你的頭怎么了?是誰把你弄成這樣?”
又近了!“該死的尸鬼,再走得快一點呀!”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那為什么還有一半的玩家被強行抹殺在了副本里?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
沙坑邊,其他小朋友已經全都躲了起來。“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可新的問題隨即又出現了。
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鬼火煞有其事地開口。
假如秦非就這樣大搖大擺的一個人回去,十有八九會踩中系統規則挖的坑。
作者感言
黑而長的走廊中,只有修女和秦非的腳步聲錯落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