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應答。光幕前,所有靈體都擠擠挨挨站在一起觀看直播,他卻獨自享有一個座位。秦非在和誰說話來著,他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想不起來了?
直播大廳瞬間爆發出一陣尖叫。就在不久之前,這位新官上任的年輕神父吩咐他:“帶著我們在這里逛逛”。秦非見安老師一副難以接受現實的表情,十分貼心地開口寬慰道:“怎么了?好不容易找到哨子了, 你不高興嗎?”
其實,玩家們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對這六個僵尸本身而言一點壞處都沒有。蕭霄搖搖頭:“沒有啊。”其實秦非不清楚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在哪。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身旁,少年還在不停喘著氣,但他清楚二人如今的處境,雙手交疊捂住口鼻,生怕自己呼吸的聲音太大引起外面東西的注意那兩個曾經在規則世界中成為傳奇的風靡人物,就此銷聲匿跡。
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
唔,好吧。
手正握在秦非脖子的位置,力道太大,直接將秦非勒出一聲干嘔,伴隨而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嗆得青年滿臉通紅。秦非:“……”
“咯咯。”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秦非盯著兩人。
出現在秦非視野盡頭的是一個巨大的人形——起碼有三層樓那么高,那人須發皆白,看上去年歲很大,穿一身紋飾繁復的明黃色道袍,手中揮舞著一柄佛塵。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
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在秦非的視角下, 那懸浮在空氣中的熒光色信息條上赫然顯示著:
他只經歷過為數不多的副本。“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孫守義盯著那人,皺眉道:“大巴廣播提到過,要尊重當地民風民俗。”
從他們充滿目的性的行動路線來看,這次他們顯然已經做足了準備。程松像是渾然未覺:“怎么樣?”劫后余生的欣喜、對眼前人的感激、以及危機仍未解除的恐懼混雜在一起,令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秦非:!“我想挖它下來照照路,這里太黑了。”蘭姆伸長脖子向這邊看。
“呼、呼——”那把刀有問題!
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黃牛獨自一人蹲守在大廳外,灰撲撲的臉上滿是愁容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秦非仿佛十分隨意地開口道:“啊,沒什么”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純純就是一個笨蛋木頭人嘛!
談永打了個哆嗦。秦非沒有回答,蕭霄反而因此來了勁:“大佬別謙虛,我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只有你已經睜了眼,你的精神免疫一定很高吧?進過幾次直播了?”
凌娜很看不慣談永既要貪生怕死又要白嫖信息的行為,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然而他們還不能跑。
不知出了什么事,那人走得踉踉蹌蹌,步子也很慢,并沒有注意到走廊的這一端,秦非和蕭霄正在望著他。身量龐大的惡鬼在祠堂中左沖右突,所過之處鮮血四溢,痛哭慘叫之聲不絕于耳。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
“時間到了。”出現在眼前的已經是那間屬于他自己的臥室。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在眾目睽睽之下,它們雙手前抻,長長的青紫色舌頭垂落下來。
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
他光是看孫守義的表情就能猜出他在想什么。想起導游告誡過的“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飛速閉眼。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
導游身影消失的一瞬間,大巴車上頓時亂作一團。他只能一腳將椅子踢開,抖動著龐大的身軀原地站了起來。不少人都避開了她的眼神。
三途說的是“鎖著”。但這無疑惹惱了秦非的粉絲們。他不清楚事態是怎樣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他只知道,在秦非說完那句話后,那塊一直像是神圣不可侵犯一般的深綠色簾布被人從里一把掀開。
作者感言
礦泉水瓶子、汽水罐、紙板、塑料袋裝的生活垃圾,像小山一樣堆在一起,在炎熱的夏日引來些許蚊蟲,圍繞在一旁嗡嗡鳴響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