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義莊內環視一圈,不見對方蹤影,只得暫且作罷。……不僅僅是秦非,車上所有人都能看出刀疤絕非善類。
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是一個深棕色的小玻璃瓶。挑起一個新的話題。
但他分得清東南西北。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
假如12號不死。剛才的幾次懺悔,讓秦非成功地確認了一個事實:看著癱倒在墻壁邊緣的兩人,又聽見鬼火這樣對蕭霄說話,6號瞬間一驚!
即使他失去了自由,仍能夠從周圍的每一絲、每一縷空氣中,覺察到一股善意而無害的氣息。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又近了!秦非沖著小家伙安慰般地眨了眨眼。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之后接連幾天,蕭霄都表現得像是一只驚弓之鳥,他禁止秦非外出,一日三餐都幫秦非帶到房里來。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唉,沒勁,浪費我看了這么久的時間!我還是切到那個新玩家的視角去吧……”
“守陰村每年的七月初七,也不是對于當地神明的祭祀。”秦非一字一頓地說著,“而是對于惡鬼的鎮壓。”伴隨著機械啄木鳥彈出卡槽的機關聲,提前錄制好的聲音在空氣中飄蕩:
可秦非此刻的心情卻并不樂觀。“原來如此!死掉的村民也是村民,談永冒犯了死掉的村民,副本當然要給他懲罰。”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他甚至聽到自己耳畔回響起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咚咚!”“咚咚!”,就像游戲里的角色瀕死前的系統提示音。
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
倘若現在他在這里,秦非就能讓這個躲在匣子里的老神父好好嘗一嘗,滿臉尸油的年輕男孩摸起來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了……
“咱們要不先去試探一下?”鬼火搓著手,提議道。自己明明已經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
他們原本只是站在早餐鋪炸油條的臺子旁邊,探頭探腦地往里張望,也不知任平看到了什么,忽然之間臉色脹紅,口中念念有詞。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別叫了!”孫守義劇烈地喘息著,從口袋中取出一截蠟燭。
溫熱的血液順著0號的脖頸和指縫間流淌下來。他渴望著看到的場景并沒有發生。這片空間與外界相隔,甚至在這個小世界中,鬼嬰可以凌駕于副本規則之上。
她的膽子很大,身后,徐陽舒和林業臉色都不太好看,凌娜卻獨自一人舉著蠟燭,將六臺棺材都摸索了一遍。他小口小口地喘著氣。所有觀眾都心情激蕩。
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
他笑了笑,看起來和善又友好,再一次說出了那句經典臺詞:“畢竟,來都來了——當然,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男孩小桑“啊”地慘叫了一聲,嗓音尖銳又凄厲。
“很高興見到你們,純潔的圣嬰們。”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
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蝴蝶的小弟們在替他開路:“別擋著蝴蝶大人的道了!”一個牛高馬大的漢子,餓了三天,僅靠一個蘋果怎么可能能飽!
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徐陽舒一張臉拉成苦瓜:“我哪有那么遠大的志向。”
“喂,司機!停車啊!”他沖司機吼道。那張符咒被撕掉以后便成了一張廢紙,被秦非隨手丟在地上。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在規則世界中,遵守規則向來是生存的第一要義。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徐陽舒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作者感言
“我們剩下的人,就勉為其難睡這兩個小帳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