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家家戶戶門前都擺上了燃燒著的紅色蠟燭,一支支蠟燭旁堆砌著成摞的紙錢。一夜無夢。
在副本中絕大多數時候,1+1的威力都遠遠大于二。
那些孩子,是真的憑空消失了。找不到秦非沒什么要緊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
那靈體絲毫不為所動,自顧自地笑著,越笑越大聲。
蒼老枯瘦的手被扭曲成了常人難以達到的弧度,森森的白骨插破表層皮膚,斷裂的骨茬令人光是看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
直到腳步聲近在咫尺,而后戛然而止。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林業不能死。
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秦非不得不開口作答。虛偽。
他們是去過屋檐上掛著紅紙錢的村民家中的,就是那個狂化的老爺子。這是系統的障眼法。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三途試探著看向秦非。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
“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他就要死了!追逐戰結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光幕前,有觀眾斷言道。
“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秦哥先是把我從僵尸堆里救了出來……把女鬼忽悠瘸了……和Boss大戰三百回合……套出了副本內幕……”
黃袍鬼很快又卷起一個人,這一次,他沒有再將人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收緊佛塵。
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徹底瘋狂!她現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
雖然如此,在秦非聽到系統提示的一瞬間,房間外的走廊上立即便傳來了數道不同玩家的聲音。
秦非眼底笑意柔潤,伸手,在徐陽舒警惕的目光中替他折了折他在棺材中揉皺的衣領。秦非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明白了。”
資格也不會做廢,只要下次再過去走一趟就行了。當二人最終站立在樓下時,整座房屋已然結構完善。秦非不知道系統出了什么bug,但是反正,鬼嬰回不去了。
“徐氏風水行”就此開張,徐陽舒靠著自己在儲藏室中閑看來的那些見聞成功混了幾年。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林葉嚇了一大跳:“這得排多久?”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這個怪也太好笑了!一副被糟蹋了心意的表情是鬧哪樣啊。
“笑死我了,笑死我了,直播開始的時候看到主播拿到12號我還覺得他要倒大霉了呢,結果,哈哈哈哈哈”
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
她像是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喘著氣。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
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
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不可能啊, 他明明找了人盯著的……鬼火一愣。
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但他沒有出手,而是選擇了冷眼旁觀,靜靜看著自己保了整整七天的新手玩家,在離開副本前的最后一刻隕命。秦非齒關緊咬,努力維系著呼吸的頻率。
而徐陽舒無論怎么看都是個大廢柴,多帶一個他,真的能起到反轉局勢的作用嗎?無處發泄的怒火被秦非的話引燃,修女不假思索地譏諷道:
三途也差不多。
作者感言
撕掉的紙頁陸續被從垃圾站的各處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