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直到幾年后，醫生來到教堂。

外來旅行團。他拍拍胸口，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個程松，現在看來肯定就是善堂的獵頭了。

“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一旁，聽完全程的鬼火已經一臉呆傻地替秦非問出了這個問題：“可他們要怎么找他啊？”

“要是從今往后的新手主播，全都對標這位的水準就好了！”靈體發出由衷感嘆。

鬼嬰則安靜地趴在秦非頭頂的軟枕頭上，像只小貓一樣盤起身子。

無人應答。“這個新人想做什么？和導游套近乎嗎。”——但這媽媽的含金量還有待商榷，因為家中除了蘭姆，還有另外四五個小孩。

和他吵，只會輸，不會贏。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談永的動作就像是一記信號，方才還圍坐在一起的玩家們面面相覷，緊接著便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個接著一個站起身來，紛紛朝著大門外走去。

“然后呢？”他是擔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即使他僅僅是那樣面無表情、毫無目的性地向前走，依舊能夠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那剩下半個，應該也不難解決。兩人又開始如假人般，一遍又一遍，不斷重復相同的話。和秦非一起出現在走廊上的，還有所有其他的圣嬰們。

三途看向秦非。不見得。

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秦非在迷宮般的走廊中疲于奔命，早已不知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秦非長長出了口氣。他伸手敲敲鏡面：“別睡了，快出來。”“當然。”秦非道。

嘀嗒。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原因其實很簡單。”

大腦越來越昏沉，視野漸漸模糊，眼前輪廓清晰的人形開始彌散。……

但不論你提供的線索究竟是重要還是不重要，只要不是一句廢話，哪怕和以前的玩家所遞交的內容重復了，系統也都會通過，并給予一定的積分獎勵。秦非聞言一怔, 遲疑地低下頭去。

7:30 飲食區用早餐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

那就是義莊。既然貌美的女子不管用。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床上鋪著散亂的床單與薄毯。

這一次表里世界翻轉，所有的玩家都被傳送到了不同地方，這是秦非并不想看到的。

0號，羅德尼，斧頭殺人魔。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這個副本是個限時副本，只要玩家們能夠保證自己的SAN值不低于臨界點，時間一到，他們就會被自動傳送出副本，僵尸的體貌也會被系統自動修復。

至于那天賦技能——談永哪里知道天賦技能是什么，他只以為那匕首是刀疤自己帶上車的罷了。實在太令人緊張！就說明不是那樣。

果不其然。眾人忙不迭地將手放下。

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原來，是這樣啊。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

“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

是凌娜。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蕭霄一怔，豎起耳朵仔細分辨。

假如其它老玩家能夠聽見秦非的內心OS，或許會忍不住把他的頭打爆。他們所期待的真相與反轉，原來竟只是這樣嗎？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但，只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有市場。——尤其是第一句。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無形的虛空中，有某種東西發生了微小的變動。今天，無論是三途、鬼火還是蕭霄的直播間內，大部分觀眾都是從秦非那邊分流過來的。

在副本世界里，但凡不是觸之必死的地方，只有有必要，玩家們都得去走一遭。她動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