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不遠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
秦非離開水吧以前,在桌上看到了兩瓶明顯被人動過的酒。
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可眼前的這群人都已經(jīng)不是新人了。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房子了。
那些大公會控分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的人不斷地將積分兌換成其他物品。只要積分永遠不達到累計的下一個階段,玩家就可以一直停留在同一個級別的世界。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y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
那個在物業(yè)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qū)里轉轉?”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
鬼火的嘴唇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沒有傷及要害,伴隨著驚恐的尖叫聲,那人跌跌撞撞地再次跑動起來。
隨著“叮咚”一聲響, 電梯抵達一樓,門緩緩打開。“我們也要跑嗎?”林業(yè)望著眼前的亂象,一時間不知所措。規(guī)則世界中,兜里積分富裕的玩家,若是想要為自己的下一場直播增加一道保險,可以在直播開始前向系統(tǒng)購買下一場直播的線索。
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
可能在這個區(qū)域或這個時間節(jié)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窗外,那些蹦跳著的僵尸們像是感受到了某種阻礙,在墻面前不甘心地伸手抓撓了片刻,終于轉身跳開。腐爛的臉孔驀地湊近,裹挾著濃厚的、幾乎化為實質的怨氣,壓制得談永分毫動彈不得。黏膩的黑色長發(fā)如同一道道繩索,在地面延展著,直至伸長至他的面前。
整整兩年,沒有任何一個人成功揭開過守陰村背后的秘密。
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jīng)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那只骨節(jié)清晰漂亮的手伸到了他的面前,卻并沒有摸向他臉上的傷口,更沒有拉他的手。空蕩蕩的花園中,蹺蹺板與木馬在無風的空氣中輕輕晃動。他現(xiàn)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
“秦大佬,你說,我們要不要也出去找找線索?”不是不可攻略。
“不要聽。”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他不敢、也發(fā)不出太大聲音,只能嘶啞著嗓音,試圖與其他棺材中的人搭話。
這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名叫林業(yè),身上還穿著校服,神情緊張又怯懦,說話聲音細如蚊蚋。“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
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jīng)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
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他原本是打算在規(guī)則中心城內(nèi)多待一段時間,將能涉及到的區(qū)域都先探索一遍。
副本人數(shù)眾多的好處,在這個時候便顯現(xiàn)了出來。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零零總總的積分疊加在一起,秦非一邊聽,一邊在心中默默做著加法。
直播廣場掀起又一層振奮人心的聲浪。林業(yè)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jīng)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然而,真的是這樣嗎?
秦非動不了,也不能說話,目之所及全是毫無差別的雪亮。秦非終于做出一個決定。“當然是——”秦非拉長聲調,溫柔地給出了絕情的回答,“不行的。”
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
作者感言
“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