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挖眼珠子這么積極,這是什么品種的變態(tài)??”
之后的十幾天里,無論他遇見怎樣困難的情境,都必定有機會從中找出一條生路來。導(dǎo)游從沒見過這樣熱心腸的游客,懵了一瞬。“既然你說自己來這兒是為了傳教。”
一旁的秦非還在繼續(xù):
炒肝店里,其他桌前的NPC們都對外面的尖叫充耳不聞,好像完全沒聽到一般,面無表情地各自吃著早餐。王順那如癡如醉的模樣看上去莫名瘆人,晶瑩的油漬順著嘴角流下,大口進食的模樣貪婪得不像話,甚至已經(jīng)不像人,倒是像一頭……圈欄里的豬。
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當(dāng)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jié)構(gòu)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聽起來多少有些危險。崔冉盡量精簡語言,將大量信息壓縮在一起,灌輸給對面的新人。
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那只手順著秦非的耳側(cè)向前移動,也不知是故意還是巧合,一直游離在秦非的視野以外。除了極個別睡著了的玩家, 其余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地站起身來。秦非上前幾步,將布袋翻了個面,袋子另一邊印著的標(biāo)語露了出來。
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guān)聯(lián),NPC總是出現(xiàn)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兩相對比之下,他踢到東西時發(fā)出的響聲便顯得格外有存在感,甚至令人完全難以忽視。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大巴上空蕩蕩一片,黑洞洞的車廂中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啪!”
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
那低啞而哀婉的歌聲,在空氣中回響。
6號的神色越來越興奮。
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xiàn)的理應(yīng)是教堂的里世界。“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但呼吸和心跳依舊平穩(wěn),就連眨眼的頻率都沒有因此而改變分毫。“你不是我的里人格,也不是蘭姆的副人格。”
巨大的光幕中,在距離秦非不到半米遠(yuǎn)的地方,本場直播關(guān)注熱度第二的玩家三途已經(jīng)快要被氣瘋了。談永被秦非看得渾身直發(fā)毛,走了幾步,還是沒忍住停下腳步,回頭,直勾勾盯著秦非問道:“你們幾個怎么不動?”
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的又是那座圣潔明亮、充滿神圣光輝的建筑空間。
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和外面的教堂一樣, 休息區(qū)同樣窗明幾凈。“你怎么會這么想呢。”青年有些委屈地蹙起眉頭,眸中閃過一絲受傷,“我會提出那個建議,純粹只是因為我沒有想那么多。”
附和之人寥寥無幾。這條路上滿是迷瘴,只要吸進鼻腔,就會產(chǎn)生幻覺、san值狂掉。這NPC兩口子,是真的很愛他們的NPC兒子啊。
蕭霄疑惑:“你怎么知道?”
踏入門后,秦非眼前的一切迅速被濃霧覆蓋,這霧氣與正常的守陰村中不同,是近乎純黑色的,如同毒瘴一般。“不,這不是舉手之勞。”秦非正色道,“對于我來說,這非常重要。”
蕭霄:“沒有人想進懲罰世界,那種地方簡直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不是林守英就好。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xì)細(xì)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傻逼,怪不得別人要去算計他。他在臨到動手的關(guān)鍵時刻掉了鏈子。
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wěn)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大家有沒有看到今天的直播間信息?是陣營對抗本誒!”
“他喜歡你。”桌上的玻璃瓶子非常多,除了各類酒水以外,果汁、氣泡水、甚至各類調(diào)味品和油都應(yīng)有盡有。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但。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
秦非微笑:“不怕。”
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實際上他已經(jīng)大致猜到了。鋪天蓋地的“老婆”與“主播加油”聲中,間或夾雜著一些不太合群的聲音,大概是無意間亂入的新觀眾,難得見到這種陣仗,被嚇了一跳:在他身后不遠(yuǎn)處,三途滿身是血地半跪在路邊,而鬼火則被什么東西控制住,正在拼命扭動著身體。
作者感言
手迅速抽離,見秦非不咳了,手懸停在半空中愣了幾秒,然后慢慢放了下來,落在秦非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