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從那個卵中破繭的那一刻,他們就會徹底淪為蝴蝶的傀儡。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死了。以他現在的身體大小,要像剛才那樣掛在秦非的手臂上已經有點不太方便了,小僵尸就一把抱住了秦非的大腿,像個掛件一樣懸在那里。
村子里的后輩們走得走散得散,留下來的也都是些半吊子的水貨。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
而后。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
他身上那股不知來由的“祂”的氣息,對于副本中任何一個NPC而言,都有著濃重的吸引力。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
重重砸在墻面上,發出令人后槽牙發酸的彈響。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你看到了。11號,你確實看到了。”
秦非正在思考著徐陽舒的話。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0號囚徒越獄了!”
旁邊的其他玩家光是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處于危險中心的人卻神色如常,絲毫不見異樣。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
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既然如此……
一聲。
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一下,兩下。
……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或許——
“12號,你最好趕緊想一想,你要怎么辦吧。”他望向秦非的目光中流露出一種高高在上的憐憫,就好像他已經勝券在握,已經站在了成功的最高峰上,俯視著底下正在做無用功的跳梁小丑。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雖然是正確規則,但即使玩家違背了它們,也不一定會遭到死亡制約。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為什么呢。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
但已經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那小刀和棍子,真的就只是最最普通的折疊水果刀、混混打架用的空心鋼管。來呀!
祂是怎樣注視著秦非?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
或者有一些人耳聾后,反應會變得很快,即使不需要手語,光看別人的嘴型也能將他們的意思讀懂個大概。可是……
他好奇道:“那,它有什么用處嗎?”
五個、十個、二十個……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
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
規則說過,為了尊重當地習俗,玩家們不能直視神像的眼睛,秦非先前一直下意識地以為,“直視”的后果大概會是觸怒村民。“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想要領略最原始天然無污染的山間風光嗎?
現在倒好,一個鬼小孩,一個鬼大人, 看起來還是一家子——簡直就是天要亡他們啊!
孫守義卻搖了搖頭:“偷走以后,我們能藏到哪里去呢?”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
作者感言
“紙條上被污漬遮掩的, 是‘圣嬰’的‘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