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先確定那個人已經死了。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實在嚇死人了！

這個女NPC的怒氣值怎么看都已經滿格了。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0號的眼睛亮了起來。還有另一樁麻煩事。秦非點點頭，對此表示同意。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秦非不知道時間是被拉長還是被縮短。“0號囚徒越獄了！”

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不是因為他突然變傻才沒有發現異常，而是他的房間里的確一切正常。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

既然如此……

除了小刀和鋼管，他的背包里此刻甚至還揣著一塊板磚。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三途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留意四周情況上，她沒有打開彈幕界面，即使打開了，她也無法看到直播間內觀眾們給出的的示警。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一下，兩下。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

雖然E級主播隨身可攜帶的物品格子變成了6個，其中三個還擁有了*5的疊加功能，可蕭霄在支付完并不算貴的生活區房租后，身上里外里加起來也就只剩下了三百個積分。

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或許——

頭頂的吊燈沒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右邊僵尸見秦非好像對他的腦袋不太敢興趣，還以為是因為它頭上現在沒有帽子，不好看了。他們不能再耽擱了。

為什么呢。他繼續查看著自己的屬性面板，在那行提示他是紅方的文字下方，還有一行更小的陣營說明。“我怎么會是騙子呢。”

那些翻窗的人也一樣。即使他們先前沒有發現那些小手，可窗外黑霧彌散，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外面危機四伏。

來呀！不算寬敞但整潔明亮的小房間內，秦非在經過蕭霄三顧茅廬后，終于答應傳達給他吵贏架的技巧。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

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哼。”刀疤低聲冷哼。

可是……

“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因為休息區的規則中寫了，“用餐時禁止交頭接耳”。帶著蝴蝶結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若是玩家們一不小心淪落到了這種境地，也別想完成任務后離開副本了，這輩子就只能村子里頂著僵尸的獠牙蹦跶了。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蕭霄懷疑自己聽錯了。

可同時，秦非也說了，自己在其中是個例外。快了，就快了！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她連忙側身將他們讓進義莊內。他的笨蛋腦子直到這一刻才轉過彎來。在1號的房間里，大家找到了一個盒子，里面放著一堆非常奇怪的東西：相機，望遠鏡，放大鏡，螺絲刀，鐵片……

“我為我的愚蠢感到深深的懺悔！”在蕭霄驚恐交加的目光中，秦非不僅沒有帶著他逃跑，反而鄭重其事地向前邁進了一步。

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這場鎮壓尸王的祭祀儀式，共分作尸祭與活祭兩個部分。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秦非半彎下腰，一排排檢查著座椅底部，一圈巡視下來以后卻并未發現任何異樣。秦非將信將疑。

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