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抬起左手, 五指虛虛一握,一股相當強烈的力道當即從她的掌心傳來,秦非就像是一塊遇見了吸鐵石的廢鐵,砰地一下將自己脆弱纖長的脖子送進了鬼女的手中。
秦非是怎么辦到的?
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血腥氣彌散在空氣里,長鞭將繩索甩到地上,溫熱的液體迸濺到鬼火的臉上。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
蕭霄愣了一下,正色向秦非望去。這只能說明一點。后果自負。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他從包中抽出一張泛黃的紙張,語調緩慢地開口:“各位旅客好,本次旅行第一天的活動安排已經結束,之后旅社將為大家推出半自助游的形式,從明天起,除集體活動時間外,其他時間大家都可以自由行動。”被后媽虐待?
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而與此同時,秦非忽然意識到發現,自己的直播間人數似乎又開始如同乘坐火箭一般直線飆升起來。鬼火愣愣地抬頭,隨即便被眼前的畫面深深刺激住了。
要讓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信任感, 對于秦非而言,大概就如同吃飯喝水那樣簡單。和蕭霄一模一樣的還有林業、鬼火和三途。
……被一堆人穿胸而過。倘若他們發現了他是一個試圖取代王明明、潛入這個家中生活的仿制品,又會做出什么樣的事來?
這幅表現落入秦非眼中,他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
隨即他握住門把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背對著大門的姿勢將門緩緩合上
他清清嗓子。
秦非聽了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十分好脾氣地回答道:“你想多了。”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那頭,秦非已經和林業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教會的探查員嗎?還是小報的記者?或是……政府的人?”這里為什么沒有玩家們的檔案?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咸中帶鮮,口感醇厚。
秦非握住了那只裸露在深綠色簾幕之外的手,用力反向一掰!
本來,他都已經快要穿過游廊,走進里世界休息區的囚室了。
秦非也不解釋:“怎么, 你不能去嗎?那我找別人——”他的胸口懸掛著那枚圣母抱嬰掛墜。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
他站在幼兒園的圍欄邊,正午的陽光從頭頂落下,在他的眼底灑落一片碎金。
或許——可如今看來,要維系林守英的護佑,每年卻都要犧牲掉一部分村民。他又回到了表世界。
可憐的老實孩子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秦非是想做什么,灰色的瞳孔中顯現出迷茫。估計那三分就是在幼兒園里拿的。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
真想一板磚把眼前的人給敲死啊!如果休息區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否則后果自負。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
賭博,稍有不慎就會血本無歸,甚至灰飛煙滅。在蘭姆被修女帶進地牢后,所有一切如冰雪消融般散去。
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
“如果我什么都沒看到,那說明是你說錯了,絕對不是我有問題”的過度自信。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神父衰老又消瘦,在秦非和蕭霄這兩個年輕男性面前幾乎沒有半絲攻擊力。
他背對著門,和其他人說著話,完全沒有留意到身后。
地面的小幅度震蕩雖然沒有持續多久,但也的確為秦非爭取來了十分寶貴的逃命時間,即使那瀕臨死亡的十余秒內,他的大腦依舊沒有停止運轉。他話音落下,十數道目光瞬間齊齊落到他的身上。秦非從側門進來時她正從幼兒園一樓出來,據她說,她是趁著暑假幼兒園里沒人,過來整理文件。
再仔細想,卻又怎么都想不起來了。來村里已經兩天,他還從沒見過這樣明媚的陽光。
作者感言
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