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腳步頓住,他最終還是沒能克制住自己的求知欲,轉頭看向秦非:反正他年紀大了,腦子看起來也不怎么清醒,就算是和自己一個陣營,也派不上任何用場。
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遼遠的不知名處有鐘聲響起, 咚、咚、咚。
醫生做不了什么,只能有針對性的記錄著蘭姆的病情,并進行醫治。
“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若不是靈體們都沒有實體,今天恐怕免不了要發生一起慘烈的踩踏案件。
秦非微微頷首,站起身來:“誰說E級玩家就不能消滅掉污染源呢?”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走廊上明面雖然只有14號一個人,但實際上,秦非知道,有不少人都正和他一樣,透過那道薄薄的門扇冷眼旁觀。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
不知不覺間已被觀眾們奉為一代舔王的秦非沒有令人失望。值得分享的信息點的確很多,蕭霄一路高談闊論,引得眾玩家們時不時發出“哦~”的驚嘆聲。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那道副本剛開始不久時,玩家們在教堂里聽到過的鐘聲。
他的天賦技能在此至關重要的時刻又一次發揮了作用,一直以來都持警惕態度的徐陽舒,在與秦非四目相對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便被他臉上和煦如春風暖陽般的微笑打動了。
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在整個敘述的過程中,程松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秦非卻直接推門鉆了進去。那就只可能是——他們和那女人一樣長著棕灰色的頭發,身量高大,皮膚粗糙,看起來和蘭姆簡直不像是一個人種。
秦非目光閃了閃,繼續向前方走去。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電棍沒有招呼在青年那清瘦卻挺直的脊背上。蕭霄懵了:“可、可是,剛才吃飯時你說話了呀,卻沒有造成任何后果。”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程松的臉上劃過一抹困惑,似乎是不太明白,眼前這個瘦弱單薄、看起來沒有絲毫威懾力的青年,究竟是怎樣將這群人的心死死捆在他一人身上的。右手邊還有一連排書柜, 上面擺滿琳瑯滿目的宗教相關書籍。
但,現如今,但凡有腦子的玩家都不會動手的。只是,三途不明白,為什么秦非要主動跑來和她說這些。秦非靜靜地盯著天花板出神。
“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秦大佬,你在嗎?”
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真想一板磚把眼前的人給敲死啊!
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黛拉抓錯人呢,主播也算是倒霉了。”“這個主播能不能快點升級?我好想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沙盤上的美好樣子。如果他現在在在E級以上的直播世界,我一定不會吝嗇于用金幣召喚更多尸鬼,來豐富這場絢爛多姿的表演!”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刀疤卻并沒有和她交流的意思,十分不耐煩地道:“別廢話。”
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
沉重的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
更何況——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這次有安安老師帶隊,薛驚奇便沒再走在最前,轉而放慢了步調,跟在秦非身邊。24個人格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嗨~兩天不見,過得怎么樣?”“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雖然11號并沒有像6號那樣殺人,但他的意志顯然也不如6號堅定。
是玻璃接觸地面裂成幾瓣的聲音。小孩背上背著一對毛茸茸的蝴蝶翅膀做裝飾,頭上還頂著兩根蝴蝶須須,從身形上看,年齡絕對不超過三歲。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
對于玩家而言,生命值的基礎數值及下降速度受到各人先天條件的影響,每個人都有所不同。半掩著的玻璃窗外,若隱若現的人聲遠遠傳來,嘈雜而連結成片。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錦程旅行社。
這個姓秦的玩家,起初他還以為他有什么厲害的底牌,可眼下看來,也不過爾——鬼女這番話,又一次證實了他的推測。
【要聽爸爸媽媽的話!!!】“你只需要想清楚。”秦非頷首:“你們先過去吧,我留在店里。”
對面幾個新人見狀瞬間松了口氣。
作者感言
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