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中的場景逐漸模糊起來,紅與黑在眼前交錯,秦非半跪在地面上,四周包抄的尸鬼越來越近。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林業一臉擔憂,他將手指豎在嘴邊無聲地“噓”了一下,做賊似的緩緩湊到秦非耳邊,用氣聲道:“秦哥,我們要不要想辦法先偷溜?”他思索了一下該如何描述:“那種吃下去以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藥。”
秦非抬頭,望向前方的大門。“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
這抬頭的動作屬實是無用,因為秦非對面什么東西也沒有,空空蕩蕩。
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在規則中心城中有一個傳言,主動申請進入副本,會比系統強制遣送的難度要低一些。
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他信了!“蝴蝶是蝴蝶公會的會長,那個公會的人不多,但戰斗力全都非常強悍。”
他伸手,將右邊僵尸的頭輕輕拂開:“婉拒了哈。”那些被當成了隨從的NPC,大部分尚能得到主人的尊重,但也有不少,直接被當成了奴隸對待。
“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對,就是眼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想得的確不錯。
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現在嗎?我準備去吃早餐。”第二個——秦非的呼吸一窒。一是去王明明的臥室里再看看,或許能從王明明的私人物品,例如日記本一類的東西里,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秦非不動聲色地順著導引牌所指的方向,及時調整了前進路線,沒多久就帶著大家走到了活動中心門口。
這兩條規則本身就是相互違背的。
這條巷子在中心城門外,一個臭氣熏天的垃圾堆旁邊,到處都是蒼蠅蚊子,平時根本沒人愿意過來。他望向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
墻上貼了一張【老板娘炒肝店店內守則】他們似乎都完全沒有留意到,就在那個放滿油條的大鍋中,有一顆人頭,正悄無聲息地浸泡在里面。
與此同時,無數身形悚然可怖的鬼怪從一塊塊墓碑背后緩緩現形。
女人終于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說什么?”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他的目光中流露著赤裸裸的譴責,仿佛是在責備鬼女將他們想得太壞了似的。
他十分迷茫地自言自語:秦非:?
修女一怔,似是沒有料到他會醒來的這么早。
明明都死到臨頭了,也不知他哪來的力量講出這些不著邊際的話:“畢竟,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手。”
他想跑都跑不掉。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
嗌,好惡心。符紙這種東西,并不是畫好以后隨便一個人扔出去就能起到作用,其最后發揮出的威力,與使用者的手法、所身負的能量都有著密切的關聯。“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
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蕭霄思忖片刻道:“用手直接撕就行,但這張符……”
他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它盯著畫面中的秦非,一臉贊嘆。
墻面上張貼著一張紙,上面寫了幾段文字:“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那天在E級生活區的路邊,女人就站在街道另一邊。
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再想想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
只要不掉san掉到和副本融為一體,就算蕭霄真的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子,也還是有機會通關副本的。蕭霄人都麻了。
屋內的黑暗很快如潮水般退去,出現在秦非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每個孩子手中都抱著一本書。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蕭霄道:“我不是說過嗎?我在進副本以前就是個道士。”
作者感言
“我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