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這里能見度那么低,那座祠堂的輪廓卻顯得異常的清晰,漆黑的門洞正對著義莊所在的方向,恍惚間仿佛泛著猩紅的血色,再仔細看,卻又什么都沒有。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
所以……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xù)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蕭霄問秦非:“大佬,你的san值恢復了多少?”
還好秦非自己爭氣,一個人也能殺回來。
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在表里世界翻轉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
她一邊說,一邊面帶探究地望了一眼秦非。
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
不僅如此,他頭頂?shù)暮酶卸葪l也消失不見了。
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
華奇?zhèn)ゲ[著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
他笑了笑,語氣平靜溫和地陳述道:“2號死后我沒有拿到積分。”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xiàn)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yè)身上湊。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緊接著,頃刻間,整片亂葬崗地動山搖!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
她現(xiàn)在看秦非時,都覺得自己像是在看一個傳銷分子——他到底是憑什么把鬼火哄得那么聽話的??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若是有人因此而認為,能夠靠粗暴血腥的方式走捷徑通關,那他就注定要掉進萬劫不復的深淵。“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
秦非突然開口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
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腿軟。談永半瞇著眼望著秦非,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義莊門口,不知何時竟也被掛上了紅色的紙錢串。老色批們才不在意秦非是圣父病發(fā)作還是臨時腦子抽筋!
說著他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布簾背后。
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tài)。僵尸。
分明是令人目眥欲裂的驚悚場面,秦非心中卻驀然一動。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
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鬼火和三途站起身來,林業(yè)看了看秦非。
還好他們在看見規(guī)則之前沒有貿然開口,否則,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有人倒霉了。
秦非沒有隱瞞,干脆地點了點頭。“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
她向后退了半步,回歸到老玩家的陣營當中,仿佛全然沒有覺察到背后那一道道怨懟的眼神。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tài),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
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壞了。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
辦公室外,整座祠堂漆黑一片。從F級升到E級需要花費1000積分,在成為一名光榮的E級主播后,蕭霄直接一朝回到了赤貧狀態(tài)。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
但這不重要。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秦大佬!”
作者感言
當時污染源告訴秦非,這哨子適合用來調教鬼嬰,就是因為鬼嬰也隸屬于“小朋友”的范疇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