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和他的三個傀儡站在欄桿邊，居高臨下地望向樓下的一個個頭頂。

幾個原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新手玩家，見到如今這副局面，也不知還該不該繼續再跟下去了，腳步踟躕的站在那里。蕭霄問秦非：“大佬，你的san值恢復了多少？”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別看。”秦非低聲警告道。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在表里世界翻轉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

三途在眼睛里全是紅血絲。決定要來守陰村以后，徐陽舒便連夜上網搜尋路線，可奇怪的是，無論他怎么找都一無所獲。“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鬼火被他毫無預兆的動作被嚇了一跳：“你不是說晚點嗎？”

刀疤臉部的肌肉微微一抽。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

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若不是有那些欄桿和電網攔截在他們中間，秦非覺得，自己可能早就已經被撕成碎片，和那些鮮血、碎肉和污泥一樣，恒久地留在這間地牢里。

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房屋結構比起門外的徐宅要新上許多，四處的積灰也沒有那么厚，但顯然也已經無人居住許久。

秦非看不見那些彈幕。她鼓鼓囊囊的眼球遍布著血絲，瞪向身前三人，像是在等著他們給出某種反應，然后借此作出評判：你看，他不是已經穿上一身神父的衣袍、與副本中的npc打成一片了嗎！

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

緊接著，頃刻間，整片亂葬崗地動山搖！

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臥槽！！那個人是什么時候進來的！”而青年身處一片血污之中，輕輕抬起頭來。他靠近了幾步，伸出手探向面前蕭霄的臉。

這一點在四個新人玩家的身上表現得最為明顯，他們緊跟在崔冉身后，一步也不愿離開。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腿軟。

老色批們才不在意秦非是圣父病發作還是臨時腦子抽筋！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蕭霄全程緊張得直冒汗，卻一句話也不敢說，死死盯著身旁正在和鬼女打著眉眼官司的秦非。

他剛才沒有直接將自己的秘密說出來，想必是想利用這個威脅他。“行。”秦非得到指意，動作干脆利落，一鏟向下掀去。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這小東西對他的好感都已經快到50%了，沒想到還是這么絕情。沒想到，他話問出口，對面的秦非卻回問道：“去什么？”“嘿嘿，你們都不怕的嗎……膽子真大哈。”他摸了摸后腦勺。

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不出意外的話，外面應該是有人的。

僵尸。從直播開始到現在，無論是象征著圣潔的教堂，還是美好整潔的環境，亦或是面帶笑容、說話溫柔的修女，沒有哪一處是可以稱得上“恐怖”的。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

但眼下，這個方案顯然是行不通了。“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

鬼火和三途站起身來，林業看了看秦非。彌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無風而動的燭火散發出微弱的光，將昏暗的禮堂勉強照亮。要讓騾子聽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它們面前拴上一根蘿卜。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

桌上已經擺滿了豐盛的飯菜。他能理解秦非想要從npc身上得到線索的心態，但眼前這個npc明擺著不想理人啊。

身側，一個正在咬三明治的玩家突然驚呼道：“我的san值恢復了一點！”如此這般，就能成功地用鈴鐺聲和口訣驅使僵尸自己動起來。否則，儀式就會失敗。

“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從F級升到E級需要花費1000積分，在成為一名光榮的E級主播后，蕭霄直接一朝回到了赤貧狀態。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11號的嘴閉上又張開：“……好像，確實看到了。”

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