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廂房內,除了秦非以外的剩下五人面面相覷。
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玩家秦非在本場直播中,累計獲得積分6532分,恭喜玩家秦非!】其實,宋天沒有留意到。
相關的規則三途姐已經和他一起分析過了,結合剛才12號玩家得分扣分的表現來看,他們的推測應該是沒錯的。嬰兒模糊一片的臉上貼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紙,上面用紅色朱砂寫著什么東西,鬼畫符似的,秦非完全看不懂。
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應該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宋天雖然沒有進過副本,但他打過游戲。那些現在在外面摸黑走動的人,肯定是有非做不可的事。
說著他抬手摸了摸耳朵,似乎正在使用某種通訊工具與其他人聯絡。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
沒有拿到獵頭資格的玩家假如強行滯留在低階世界中,一旦被系統發現,百分之一百會被投放進懲罰世界中去。
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東西都在這里了,你拿去吧, 我、我先回去了。”難道就沒有什么雙贏的方法嗎?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所有其他玩家心里都一清二楚。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青年臉上揚起輕柔的笑意,快步走到王明明的媽媽面前。
“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
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嘀嗒。
他向秦非解釋起來:“善堂是黑羽工會——也就是整個規則世界中最大的工會的下屬掛名工會之一,在F級體驗世界和更高一級的E級世界中,善堂可以說都是數一數二的存在。”青年修長的手指摩挲著下巴,琥珀色的眸中寫滿思索:“在這個副本里,權限最高的應該是那幾個修女。或許,我們可以去找修女碰碰運氣。”
他剛才都還沒敲門吧?!秦非甚至懷疑,就算他在地牢里當場切腹自盡,對于鳥嘴醫生來說,或許也就是“8號囚徒蘭姆的人格分裂對象消失了一個”。他喃喃自語道。
臺下,刀疤已然被尋著氣味飛撲而上的尸鬼們層層疊疊地壓在了身下。
“唔,這樣。”秦非了然地點頭,“不夠的話,一會兒還有。”
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
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賭盤?木屑飛濺,木板四分五裂。
他真的好害怕。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他們會和副本徹底融合在一起,永遠無法離開。冷風戛然而止。秦非猛地抬手,同時腳下發力,狠狠將面前那人向一旁的墻壁踹去!
話音落,鬼手頭頂的好感度肉眼可見地又上躥了一小截。
尤其是鬼火和三途,在見到剛才那個花里胡哨的男人之后就一臉半死不活的樣子,仿佛秦非明天就要離開他們去見上帝。
秦非對這個說法存疑。面色青白的小鬼穿著一身可愛的絨絨衣在地上拱來拱去, 已經把自己渾身上下造得不成樣子了。
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他目光閃爍:“我記得,2號死之前,應該是在追12號吧?”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
一切正如秦非所料, 告解廳已經徹底報廢,再也用不了。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
作者感言
“我等你很久了,我親愛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