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死了算了，圣父在直播間活不下去的，反正早晚都得死，還不如現在死掉讓我看點樂子。”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作為一名被暗火公會重點栽培的獵頭玩家，鬼火的天賦能力非常特殊。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秦非的笑意更明顯了，搖搖頭，十分無情地拒絕：“不行哦。”

被耍了。

黛拉修女的指尖輕輕蹭過秦非的面頰，冰涼的指尖在他的肌膚上游走。這些人格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精神健康方面的問題。“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

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是他對于棋逢對手的期許與容忍。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傀儡頓時閉上了嘴。

雙馬尾見宋天沒死，清秀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秦非點了點頭。

三人離開，室內再度恢復安靜。

“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

蕭霄不得不睜開眼，迷茫地望向眼前。

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只有秦非。

“林業？林業？”他喊著那個與他同病相憐的玩家的名字。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

“請尸第一式，挖眼——”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所有里人格的姓名、個性、成因……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三途目光如炬環視四周。

秦非和蕭霄出去的時候, 活動區中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就像秦非之前所說的那樣，直播系統不會允許玩家們消極游戲。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

在表里世界翻轉后不久，鬼火和三途就通過公會內部提供的道具，在游廊中成功碰頭。

而更像是一具遭受了無數種酷刑、虐打、折磨后，仍保有說話能力的面目全非的尸體。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

秦非充耳不聞。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其他人勉強點了點頭，在心中默默祈禱著能夠找到導游。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蕭霄：“……”

“？？？”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死刑犯們被送往教堂，在那里他們將通過規律的生活；學習勞作，以及虔誠的禱告，來洗刷自己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