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遼遠的空氣中傳來一聲極清晰的銅鑼響。
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對面人過分鎮定的態度終于令刀疤覺察出一絲異常,在施暴的欲望與審時度勢之間來回掙扎片刻后,他面帶不甘地向后退了半步。相比于徐陽舒而言,玩家們的反應速度則要快上許多。
這些人格或多或少都存在著一些精神健康方面的問題。“是害羞了嗎?還是因為自己正在準備坑他而內疚啊?”
“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秦非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半融化的沼澤表面,滾燙的液體迸濺至皮膚上,帶來星星點點焯熱的疼痛。搖著搖著,卻似乎突然想起來了點什么。
三途和鬼火雖然并不知道秦非具體的計劃,但聽見那一聲系統播報,其實也已在心中有了猜想。
“雖然我從進入副本后一直沒有見過醫生本尊,但,根據我的推測,今天中午12點左右時,醫生應該出現在教堂中過。”他早已頭腦不清地將人得罪完了。
秦非點了點頭。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果然。廂房中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臉色都不怎么好看。和秦非隨身空間里的那根小鋼管比起來,這根鐵棍的體格簡直就是它的祖爺爺。
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這副本里的怪物怎么長得一個比一個參差啊嗷嗷!!!教堂里的人流漸漸散去,蘭姆在修女的帶領下來到告解廳前。
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秦非驀地皺起眉頭。
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
只有秦非。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
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死里逃生。“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
??鏡子的背框是焊死在墻面上的,他還嘗試著想將鏡子弄下來,結果失敗了。
腳下的路筆直而清晰可見, 再往上走,就是那道向上的階梯了。看見秦非來了,所有人都很高興。
隨即,在宋天驚恐的注視下,他原本無比鮮活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扁、變薄,薄得像一張紙一樣。竟然真的就這樣被這家伙弄到新任務了?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哪像這群趴菜?“啊啊啊啊救命救命,主播突然直視鏡頭的樣子真好迷人啊!”
這是個不存在的嬰兒。“應該不會吧……”有人遲疑著開口,“從來沒見過那種副本。”蕭霄臉上的迷茫更重了。
帶血的鋼管和板磚早已被他收回了隨身空間中。
蕭霄在副本里變笨,是因為他被強行降智了。
導游對車內怪異的氣氛渾然未覺,拿著喇叭,語調僵硬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秦非剛才雖然打上了2號的主意,但0號囚徒對2號似乎并不感興趣。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
雖然對方只是一只手, 完全沒地方長嘴和聲帶, 但不知為何,秦非竟然覺得鬼手, 似乎可能也許是…冷笑了一下。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一手拽開告解廳的門,兩人的身影轉瞬消失其中。與蕭霄周身散發出的焦灼截然相反,秦非整個人則顯得過于閑適了,面對刀疤不善的目光不為所動。
秦非目送著她們的身影隱入門后的陰影。
作者感言
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