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非那樣即使身處無邊陰暗,卻依舊能夠保持清澈溫柔的人永遠都是極少數(shù)。招待室內的人頓時作鳥獸散, 各自挪回了他們原本的位置。秦非一邊這樣說,一邊盯著11號脖子上的那個掛墜。
他一言不發(fā)地上樓,將自己反鎖在房間內,直挺挺地向床上倒去。很快,他來到了空闊的過渡區(qū)域。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嘟——嘟——”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jīng)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xiàn),如果發(fā)現(xiàn)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為了方便新人菜鳥主播,F(xiàn)區(qū)所有可對外出租的房產,都可以在戶籍管理中心找到全息視頻資料。萬一大巴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那他們該怎么辦?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
八個人……?
沒有得到回應。說完這些后他安靜下來。
3號獨自行走在走廊里,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瀕臨死亡的魚,大口大口地吸著氣。只要那所謂的血修女別拿著機關槍或者火箭炮出場,蕭霄覺得都是小意思一樁了。但已經(jīng)有其他玩家從另一邊急匆匆沖過去了。
秦非看著三途在紙上勾勾畫畫,不由得彎了彎唇角。
一股溫熱迅速向外噴涌。“這玩意怎么一點用都沒有?!”秦非跳上床板,躲過一記迎面而來的襲擊,還順手拽了把差點被僵尸撕成碎片的徐陽舒。
其實他到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
秦非據(jù)理力爭:“我什么時候違規(guī)帶離副本NPC了?”
現(xiàn)在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很快,出發(fā)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fā)現(xiàn)——”因為是R級副本,副本中的玩家差異性非常巨大。雖然大家都穿著統(tǒng)一的服裝,但哪怕僅僅從神態(tài)上區(qū)分,依舊可以輕易辨別出高低階玩家之間的不同。
為了養(yǎng)精蓄銳,她只好躲進了徐家這棟小樓里。
走廊一端,辦公室的門依舊敞開著。這個舉措顯然不太安全,因為大家并不知道“敲門”算不算違背守陰村的風俗。“你剛才說什么?”秦非一邊問,一邊給鬼換了身衣服。
安安老師是秦非進幼兒園以后遇見的。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救命,主播真的好會說,雖然還沒有看到尸體,但我已經(jīng)完全被他說服了!”
“我知道你想問誰,你是想問那個穿黃袍的老頭吧。”秦非望著那張隨風翻飛的符,不由得有些意動——蕭霄說過,這也是一張封印鬼物用的符。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鬼女十分大方。
秦非若無其事道:“別那么大驚小怪,它一直都在。”地震?
他們一路追隨而來的神級新人,會在還未長成前,就先折翼在此嗎?“如果有突發(fā)事件,可以應付一下。”修女叮囑道。
導游望著那人的方向,低聲開口:“那是村長。”“如果程松不愿意放棄刀疤, 我們就威脅他……”
這里,有東西進來過。他訥訥地點了點頭, 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fā)起抖來。很可惜,饒是如此努力,秦非依舊什么也沒看懂。
“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
“撒旦:你的心像石頭!!”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而結果顯而易見。
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
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玩家們順著安安老師抬手指向的方向望了過去,果然看見十幾個小孩正坐在沙坑旁邊。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yè)和凌娜做科普:
兒子,再見。那把高背椅上坐了一個人。
使勁拍他們的馬屁就行了。“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作者感言
蕭霄:“……”